时光的脚步轻悄悄地走着,踩着深冬的风,伴着飘飞的雪,走进腊月的围炉。开始以腊月为炉,以光阴为火,熬一锅热气腾腾的年夜饭。
时光的手,慢慢地往这口锅里地添加各种的佐料,随着炉火的持续烘烤,美食的香气四下飘散,散发着团聚的气息。待到炉火红彤彤、锅中的美食沸腾地冒着咕嘟的泡泡,如烟似雾的香味,盈满屋子,年夜饭就开始了。
用一个腊月,熬一桌热气腾腾的年夜饭时进腊月,家乡暖烘烘的炉火,想来已然支好。那一双双勤劳的手,如在初冬里睡了一场酣畅的觉,醒来后,就开始欢快的忙碌起来喽。
把夏天新打的麦子,在一个暖阳照耀的日子里搬出来,放进大盆里,淘洗干净。一粒粒金黄色的麦子,像调皮的孩童,浮在水面的、沉如水底的,在手捞去的一瞬间,忽悠翻个身,躲在麦堆深处,不见了踪影。需得用笊篱在水里搅扰半天,猛地捞起,才能将那些不情愿的麦粒,打捞起来,放在一旁准备的干净盆里,水光潋滟的漂亮。
洗干净的麦子,放在平房顶上晒干。傍边高高的杆子上,绑个邻居家孩子的布娃娃,活灵活现的逼真。惊得一旁的麻雀在旁边探查军情半天,才会猛地啄一口最边上的麦粒,一拍翅膀飞到远远的树上叽叽大叫,庆祝偷吃成功一样。
麦子晒干后,被送到村里的面粉厂,加工成白白的面粉。看着白白的面粉倒进面缸里,总似能看到年夜饭上白花花的馒头,被一双双巧手打造成各种造型,婀娜多姿的美丽。有的馒头顶做一朵花的造型,上面放一颗红枣,像穿婚纱的新嫁娘头顶火红喜庆的红头花。有的里面填上自己家熬制的豆沙馅,白白的馒头,掰开来,花团锦簇的内里,软糯香甜的口感,让人唇齿留香。有的做成一个圆圆的饼,里面铺上红枣、栗子,配以红糖,上面满缀面捏成的花,花蕊处缀一颗红枣,像用手造个繁花锦绣的花园。这样美丽的花园,同样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团圆饼,年夜饭里的主食,颇高的颜值带着香喷喷的麦香味,醉了一个团圆夜。
用一个腊月,熬一桌热气腾腾的年夜饭黄豆,在这个时节,也隆重登场。
洗净的黄豆,被温暖的水过滤一遍,放在白净的瓷盆里,上面盖一个同样温暖湿润的布,像为新生的孩子,营造一个温暖湿润的温床。
于是,那些怕羞的孩子,在这温暖湿润的温床里,害羞一样悄悄地探出小小的脑袋,一点点地长大。每天晚上,那一双双灵巧温暖的手,把这些害羞的孩子们,放进温暖的盆里,为它们洗澡,洗掉它们生长时褪下的汗水。那些小小的孩子,伸出细嫩白净的手掌,在水中酣畅地游泳,复又被小心捞起,放入湿润的温床中,盖上同样温暖湿润的棉被。
在温暖湿润的环境里,这些孩子们肆意地生长,个个出落成楚楚动人的窈窕淑女,鹅黄色的头发,白滑水嫩的肌肤,不盈一握的腰肢,它们有一个柔弱又美妙的名字——豆芽儿。
用一个腊月,熬一桌热气腾腾的年夜饭在春节这个喜庆的日子里,又怎会少了豆腐,这样寓意喜庆的食物。在炊烟四起的黄昏,豆腐也姗姗来临。
金黄美丽如小元宝的黄豆,在机器的打磨下,在水的中和里,摇身一变,变成冒着白色泡泡的黄豆汁。柔软细腻的泡泡,漂浮在水桶里面,伴着欢快轻盈的脚步,泛着阵阵飘着豆香的氤氲。
白色的黄豆汁,被倒进大锅里,大火煮沸后,把卤水倒进去,快速搅拌。须臾后水面上升腾起白色的豆腐脑,一块块、一堆堆,如洁白的棉絮,如纯白的云,飘逸的美丽。把那些豆腐脑盛在筐子里,将多余的水分碾压出来,飘着豆香的豆腐就此诞生,白白嫩嫩的模样,让那一张张经年劳累的脸上,笑成一朵带着期待、笼着幸福的花儿。
用一个腊月,熬一桌热气腾腾的年夜饭腊月的集市上,卖的最多的,要数鱼了。鲤鱼、草鱼、带鱼、青鱼,叫得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琳琅满目。
那一张张淳朴的面庞上,带着喜庆有余的期待,仔细地挑选鱼,仔细地收拾鱼:刮掉鳞片、掏出内脏、用许多许多的清水冲洗干净,悬挂在屋檐下晾干。
碰到有雪的时候,在雪堆里掏出个洞来,把鱼埋在雪里,像储藏了一个有关年年有余的梦想。
用一个腊月,熬一桌热气腾腾的年夜饭鸡是现成的,家家户户圈里都养着一群鸡鸭,大的、小的、公的、母的。
腊月里,在给那些鸡鸭喂食的时候,总是会细细地数,慢慢地挑,找出里面最大、最肥的鸡。在过年的前几天,洗剥干净,挂在厨房里,满屋子喜庆吉祥的氛围。
用一个腊月,熬一桌热气腾腾的年夜饭这所有的心血,所有的准备,酝酿了一腊月的期待,都在年三十的这一天飘香四溢,带着欣喜的年味。
像历经一个寒冬积蓄力量的花儿们,期待着春节这天,竞相开放,繁花锦簇,姹紫嫣红,香醉了人们一年的等待。
主妇们各显其能,一双灵巧的双手煎炒烹炸,把那一桌桌年夜饭,打扮得花枝招展、色彩艳丽。
那美味的年夜饭,温暖了游子归家的心,纾解了一年来的辛劳。一家人围坐在桌前,一块团圆饼,满桌菜飘香,未语人先醉,酒至已微醺,期盼着来年的喜庆有余,满屋子的和乐温暖。
屋外门檐上高高悬挂的大红灯笼,照亮了千家万户团圆的幸福。
用一个腊月,熬一桌热气腾腾的年夜饭——(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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