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间
不知道是不是年龄大了的缘故,总是越来越怀念那个四面环山的寂静的小山村。喜欢听母亲在电话里唠叨那些熟悉的人的家长里短。最不愿意听见某某某生病了,去世了。如果不说,回家又不见,仿佛每一个我认识的人一直在人间,好好的活着。
感觉小村庄几十年没有变过,房子还是老旧的样子,胡同还是那样的胡同,只是熟悉的面孔越来越少了。曾经干起活来虎虎生风的乡亲们,再见时已经斑斑白发,岁月镌刻的面庞布满了生活的艰辛。年轻时,总觉得如果考上大学一定要到很远的地方去,才能逃离父母的唠叨,让乡亲们觉得这孩子真有出息。年龄越大越觉得离着家越近越好。有熟悉的同学好友,有可亲的街坊四邻,有熟悉的大山,有走过千百次的羊肠小路。只是说没变化却也变化了,小时候一起长大的孩子早已成了孩子的父母,曾经幼稚的面庞在脑海里再也寻不到最初的模样。再见面时,泯然一笑,只剩下被生活洗礼后的无奈与迷茫。
回到家里,还是喜欢蹲坐在房屋后面的小桥上,看着孩子在一边玩耍,看着调皮的小侄子跟他的同伴趴在地上玩玻璃球,仿佛回到了我的童年一样,那个时候几乎每个孩子都有一口袋的五颜六色的玻璃球,放学后没事的时候就趴在地上一起竞技,谁赢了就把对方的玻璃球纳如囊中,于是有人玻璃球越来越多,有人玻璃球越来越少。现在觉得很无聊的游戏,幼时却觉得乐趣无穷。那组成了我们八十年代出生的孩子的五彩斑斓的童年。 一直不太喜欢婆家的那个小村庄,总觉得那里的人没有家乡的人可亲,总觉得那里的水也不如家乡的水好喝。其实细细想来,也不过是因为从小不是在这个村子长大,没有我熟悉的山,没有我碾过千万次的路,听不到熟悉的声音,找不到儿时的回忆罢了。所以直到现在我一直认为,没有山的小村庄不是我意识里的村庄。
小的时候每年的勤工俭学,我们一个班的同学总要在放假时每天拿着蛇皮口袋爬到山上去摘松子,准备冬季交到学校里去采暖用。那个年月的冬季似乎都是我们用自己的辛苦劳动换来的温暖度过的。山里洋溢着我们欢乐的笑声,颇有一人一片山头的架势,在山里大声吆喝着,大声歌唱着,所以我一点不羡慕我闺女的童年,总觉得我们的童年才是真正的童年,而闺女的童年不过是待在钢筋水泥森林里的狼窜。呼吸不到新鲜的空气,补捉不到艳丽的蝴蝶,闻不到雨后鲜花跟泥土的清新气息,感受不到大雪过后大山的巍峨磅礴。当然鉴于此,闺女特别喜欢回姥姥家,在她的意识里,她觉得姥姥家的确很好玩,有山有水,还可以跟着姥姥去菜园里摘摘新鲜的黄瓜,最近又有了新的计划,准备有机会跟着姥姥去山里采摘灵芝。因为我告诉她那个东西大补啊,对妈妈的身体有好处。每次回去往回走时,总是反复的又小心翼翼的跟我确认,妈妈我们再在姥姥家待一天好不好?是啊,孩子喜欢自由,喜欢大海,喜欢高山,我的家乡满足了一切。直到现在每次出去旅游的时候,我最喜欢的便是爬山,因为总觉得爬山能让我心情变得爽朗,在巍峨的大山面前,感叹自己的渺小,很多不开心的事情,爬着爬着便忘了,走着走着便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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