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的水果又吃空了，和朋友来超市觅食。

像往常一样，把所有的水果都挑了一边装在袋子里，然后推着购物车去称水果。第一袋，第二袋，第三袋，第四袋......咦~ 不对劲，眼前这个称水果的老大妈很熟悉。

个子不高，体型偏瘦，脸部颧骨突出，感觉都捏不出肉一样。整张脸像脱水的衣服一样又干又皱，弥漫着没营养的黄，盘着的头发有些凌乱，看起来很不精神。

直到我看到她的眼睛之后我知道她是谁了，但是我却有点不相信是她——发小的妈妈。她的眼神还是跟以前一样没变化，很犀利。即便我们没有对视，我就这样看着她的眼睛我都会有点怕。

她的眼睛是会吃人的。上次看到她大概是一年多以前的事，当时妈妈还在开她的小店铺给我们维持生计。她还有一个7岁的小儿子，很经常到我家的小店铺晃悠不肯走，示意他妈妈买些零食。

而她每次会站在门外，她穿的很漂亮，那会的她身材匀称，穿着比同龄的妈妈们也是比较时髦。她的皮肤不能说好，但是她总会用神奇的魔法把自己的皮肤变得特别好展示给外人看 。我有时候还会点小羡慕发小的有一个这样时尚的妈妈，但是只要我看到她尤其是她的眼睛之后，我的这个想法就打消了。

其实我心里是很排斥看到他小儿子来我家店里，我宁愿不做他们的生意。

印象中她的老公之前是在市里的一个汽车公司上班，福利应该是很不错。可以随便开公司的好车回家。不论是小学，初中，高中都一直把发小安排在我们县里最好的私立学校读书。她也一直没有上班只用负责貌美如花。村里的乡亲们也是莫名的对他们特别好，甚至有些奉承。

她和老公一直在市里，每周末或者节假日会回来。而发小平时住校，放假的时候就让他爷爷奶奶看管。她也很少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偶尔回去的时候“管理”一下家里大小事务。小儿子生病了，就冷嘲热讽公婆不疼孙子，所以才导致孩子生病。

小时候经常会路过发小的家，在距离发小家都有一段距离了，还是可以很清楚的听到她在打骂发小的声音，左领右舍都能很清楚的听到这家里发出的声音，但是并没有人说什么，这要是换在别的家庭，左领右舍估计都来拉着劝劝。爷爷奶奶也只能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自从上了高中之后，我开始变得不那么爱聊天了。跟一些发小邻居小时候玩的好的玩伴都不怎么联系了，遇上节日的时候偶尔聊几句也就匆匆散了。

再到后来到我快上大学的时候，偶然从邻居口里得知他在高考前就已经不读了，在牛排店打工并且谈了一个不明来路女朋友。后来被他妈强行拆散了之后托亲戚把发小安排去国外给人打工历练历练，自此之后跟发小就没再见面也没再联系。

但是我偶尔还会碰到她，再到后来我出国读书了，这是暑期回来第一次相遇。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

在国外饿瘦的我，回来之后每次去超市都会搜刮一大堆水果回家。把购物车都装满了，还是会再买些荔枝。但是超市的荔枝到了晚上明显都被人挑剩了，个头又小，又都是散个，实在无从下手，挑了半天都没几颗是可以入眼的。索性就不想买了，宁愿等第二天再挑新鲜的买。

买了整整两大袋东西，回家后才发现没有买肉。第二次又折回买排骨，那会接近晚上十点超市已经快关门了，匆匆买完排骨经过水果区的时候看到她和一群老大妈一起簇拥在那边挑剩下的荔枝，手脚很麻利已经挑了两袋。我忍不住停下脚步看了几眼，然后就去结账走了。

路上我一直回忆着之前脑袋里保留的对于发小还有她以及她家人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