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典卖的爱情一
九月中旬，陈墨终于从美国回来了，而陈永清也出院了。蒋梅特意打电话把徐春红叫去吃饭。因为陈永清住院那段时间，徐春红鞍前马的出了不少力，饭桌上蒋梅把菜都夹进了她的碗里。张捷在一边不满意地撇了撇嘴，以前这似乎是她的专利。敏感的徐春红自然注意到了张捷眼里的不悦，饭后躲进厨房帮蒋梅洗碗，耳边时不时飘来两句蒋梅的抱怨，她只感觉眼前一黑，头往下栽去。幸好当时陈墨刚好在边上倒水，手快接住了才没摔到地上。
“天，怎么会这样？”对着昏迷不醒的徐春红，蒋梅又变得像热度锅上的蚂蚁，六神无主了。
“没事，可能是中暑。”把徐春红放到沙发上，陈墨用手捏了捏人中，可还是没有醒。“算了，去医院查一下吧。”陈墨发现徐春红脸色苍白，额头不时有虚汗冒出来，不像是一般的中暑。
“好，好，那走吧。”蒋梅连忙解开围裙。
“爸，妈，你们不用去，我和捷带她去就行了。”
“你们带她去行吗？”
“当然行啊，你忘记我是做什么的。不要紧的，你们呆家里吧，我一会儿打电话给你。”
“行，行，小墨，你带她好好查查，你爸住院时，可多亏了她。”蒋梅既不放心陈永清一个人呆在家里，又不放心徐春红，碎碎念念一直送到了楼下。
“怎么了？”到医院，急诊室碰到赵恒，陈墨一起进了急救室。
“晕倒了，估计是中暑。”陈墨把轻轻徐春红放到病床上。
“奥，肯定是操劳所致，你爸这学生不错哎。外面另外那女的谁啊？”
“我老婆。”
“奥，怪不得有点眼熟。”赵恒拉过头床的灯熟练地翻看着徐春红的眼皮。
赵恒无意的一句，陈墨却听着心里一顿。赵恒是爸爸的主治医生，自己的爸爸住了二十多天院，赵恒竟然不认识自己老婆？妈妈抱怨张捷经常人都见不到，他原以为妈妈对于自己娶一个外地的女孩多少有点意见，只是刀子嘴豆腐心而已。
正在陈墨踌躇犹豫时，徐春红突然睁开了眼。“天啊，你总算醒了，吓死我了。”见徐春红醒了，陈墨停下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对，也吓死我了。”赵恒在边上了笑着附和了一句。
“我……我怎么在这儿。”徐春红不由往后缩了缩，映入眼帘的除了白色就是两张略带焦急的脸。
“你晕倒在我家里，醒了就好，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陈墨的脸色异于平常，堆着满满的关切。
“没有，没事。”徐春红微微摇了摇头，这种关心她从来没有感受过。
不一会儿，小护士就把加急的化验单送来了。赵恒一边看着化验单一边在嘴里说叨：“嗯，挺严重的，不过问题不大。”
“什么又是挺严重，又是问题不大？”陈墨一把抢过了赵恒手里的化验单。
“这么紧张，看上人家了？你可是有老婆的。”赵恒朝陈墨挑眉。
“滚，少来。”陈墨立即回了个白眼。
“哎，你没意思，介绍给我呗。”赵恒压低了声音凑到陈墨耳边。
“你想干什么？”陈墨抬头用警惕的眼神打量着探到他身边的这张脸。
“没干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求嘛。”徐春红的孝顺和善良引起了赵恒的兴趣。
“你跟她很熟吗？”陈墨犀利的目光将赵恒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遍。
“一般般吧，你爸住院那段时间，几乎每天都会看到。每隔三天都会来问我一次情况。她跟芸芸好像挺熟的，经常看到她们两个有说有笑。”
“奥，怎么会这么严重的贫血。”陈墨把话题址开了，目光转到化验单上。
“女人嘛，都有点的。放心，交给我，不出三个月，肯定给她补回去。”赵恒马上转成一副讨好的表情。
“切，一边去。”陈墨转身进了抢救室，朝躺在里面的徐春红问道：“没什么大的问题，但贫血很严重，住几天院？”
“啊，不要吧？”徐春红不情愿地摇了摇头，怎么这点小事还要住院。
“那今天先在医院，明天如果没有异常情况再出院。”陈墨毫不犹豫替她做了决定。
“奥。”徐春红对着那黑白分明的双眸似乎失去反抗的资格。
“把手给我。”陈墨突然伸出了手示意徐春红。
“怎么了？”虽然不明白，但徐春红还是听话把手伸了过去。陈墨的手很大很暖也很软，被他握在手里暖暖的，竟然有种好安全的感觉。
“夏天手还这么冰，就是贫血造成的，而且你是严重贫血。拖下去，后果可能会很严重的，知道吗？一会儿给你补充点葡萄糖，要不要通知他？”徐春红的手指偏短很小，但肉嘟嘟的很软。陈墨握在手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一闪而过的感觉，像是电流划过身体。
“不用，他去外地了。”徐春红摇了摇头。
“奥，那我陪你吧。”陈墨点了点头在徐春红边上坐了下了。
“啊？不用，不用，我一个人能行的。”提到伊科，那张带着深不可测笑颜的脸孔突然出现在脑海里，徐春红犹豫后选择了摇头，把手从陈墨手中抽了回来。
“我来，我来，我看着，反正我值班，你回家陪老婆吧。”赵恒从外面进来，一起来的还有护士拎着两瓶盐水。
“你等会儿还有病人怎么办？”不知道为什么，陈墨心里有点不情愿意把徐春红留给赵恒。
“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医生，还有护士呢。再说，她挂完葡萄糖就没事了，一会儿我给她找个房间，让她睡一觉。”赵恒的反驳无懈可击。
外面的张捷等急了，见无人拦着便走进了急救室。听到里面的谈话，跟徐春红打了声招呼后拉走了陈墨。
“哎，你拉走我干嘛？”陈墨有点不悦，却又说不上来原因。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那个同事对红红有意思，你在那当什么电灯泡。”张捷白了一眼。
“我……”陈墨愣了，想半天也没想出让自己留下的理由。
“赵医生，我一个人没事的，你去忙吧。”陈墨一离开，急救室变成了两个人面对面，徐春红觉得有点尴尬了。
“我不忙啊，你看又没有急诊病人送来。值班就是有事你得上，没事，你可以睡觉。”
赵恒不但没离开的意思，反而拉了张椅子在徐春红床边坐了下来。
“呵呵。”徐春红笑笑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她没有张捷那种无论跟谁都能自然熟的性格，她的话向来都很少，甚至在伊科面前，除了公事，她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你做哪一行？”赵恒主动挑起了话题。
“一个你们医院的人好像都不怎么喜欢但又经常讨论的行业。”徐春红脸上略略带笑笑，陈永清住院的那段时间，病房里、护士台听得最多的话题就是房子了。
“房地产。”赵恒马上就猜出来了。
“怎么你们医院每个人都好像先知一样呢？”徐春红也笑了。
“医院嘛，除了讨论治病，那就只有讨论房地产和吃饭了，你又不是在我们食堂工作。”
“呵呵。你们医院的人是不是都很讨厌房地产商？”
“你听谁说的啊？”
“芸芸啊，芸芸说开发商是首恶，奸商。”
“不包括我。”赵恒摇了摇头：“开发商也只是个商人，商人的本质就是逐利，现在市场上商品房的供应量少，买的人多，还有不少炒房客，开发商自然就把房价提上去了。政府土地放的量太少，政府捂着地，开发商捂着房，房价又上去一层，供求关系的不平衡造成的嘛。”
“你肯定是不用买房而且是有房一族。”这是徐春红这段时间以来唯一听到不是一边倒的评论。
“聪明，我家可能算是房地产开发拆迁中受益的一部分吧。”赵恒点了点头。
“拆迁了很多房子？”
“以前我妈那边的老房子拆掉了，那时村人里都要钱，不要房子的。我妈以前在村里当点小官，被逼无奈，只能带头接收了不少硬性任务。现在我妈一提房子就笑得合不拢嘴。”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徐春红颇有慨叹。时间飞逝，世事流转，得失总在不经意间变换着身份。以前上学的时候，她的一些衣服鞋经常是王琳和张捷淘汰给她的，现在那个施舍的角色变成了她。
“不用三十年，三年就翻个了。我听我妈说现在租金已经比三年前翻个倍了，还大家抢。”
“赵医生，有病人送来。”小护士在外面大声一喊，赵恒扔下徐春红匆匆跑出去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没多久，赵恒就把早饭送到了徐春红的床前：“鸡蛋，还有特意叫食堂师傅炖的甜汤，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你平时要多喝点这种汤，红枣花生红豆煮一起，补血效果很好的。”
“谢谢。我吃完早饭是不是可以出院了？”徐春红接过喝了一口，心里惦记着公司今天上午还有个会要开，下午工地的那边最好也去盯一盯。
“这么急做什么，今天不许去上班。”陈墨一身白大褂从外面走进来，手里也拿了份早餐。
“啊？可我公司里还有一堆事呢。”徐春红皱了皱眉，工地的进程要催，销售的会议要开，每天的工作都排得满满，她已经习惯了这种高速旋转的节奏。
“什么事都没有身体重要，贫血严重起来可能会心悸、气促，头晕，耳鸣甚至心力衰竭。我等会儿给你配半个月的药，今天出院后就回家休息，你以后半个月到我这里查一次。”陈墨的脸色微微一沉，赵恒的马屁让他手里的早饭成多余的一份，他没有由来觉得赵恒这个人突然碍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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