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子从娘家带来一种花皮豆角,个大,收成重,邻居街坊都喜欢,一传十十传八,短短几年,家家户户都种上了。
李忠寿是五街村人,住在村西头。我是四街村后郊沟人。有一天,李忠寿跑这么远,来我家里买豆角种子。
忠寿说,“书兰有大豆角,是江魁给的种子,江魁的种子是他二哥给的,你是他二哥,我就顺藤摸瓜找到了你,来买你豆角种子。”
忠寿要付钱,我妻子不收钱。引个种子,开钱就没意思了。记得何英大娘活着时,曾经送我半瓢豆角种子,我也没有给大娘钱。
大娘的种子不错,我的这个种子也是优良品种,忠寿跑这么远,我不能给得太少。
他拿着我的种子,去老和尚旯旮栽种。那一天,李毛的也在哪里,他又给了毛的一些,给得不少,快一半儿了,第二年毛的媳妇又去跟忠寿要种子,忠寿说“你怎么不留种呢?人家彦国给了俺种子,俺给你不少,快一半了,你怎么就断种了呢?”
忠寿种了国魁的地,在岩北坡,共四溜,又种了海元的地,在大西沟,共三溜,都是好地,大长溜,很适合种豆角。地堰长,堰头堰根都能拉秧,不用塔架,让豆角藤蔓在地里随便长。
我的豆角是花皮豆角,藤蔓长得特别长,比别的品种都旺相。豆角皮厚籽小,大的有25厘米那么长,特别能结,忠寿说“一蹲(点上四、五个种子为一蹲)就能摘一篮”。
我问他摘了多少,他说,两处地共摘了3000斤,多亏了外甥赶着毛驴帮忙才驮回来。忠寿说:“当时价格太低,一块钱一斤,卖了3000元,去年已涨到三块钱了,如果现在这个价格,能卖9000元。”我问他种那么多往哪里卖呢?他说儿子拉出去卖的,都拉到县城和天津铁厂了。
拿到外面出售,被抢售一空。自此,李忠寿的豆角种子迅速扩散,现在,五街村每家每户都有种植。
忠寿告诉我,豆角地里种柴胡最好了,拿苗最保险,因为豆角藤蔓罩着荫晾。
2000年立秋前,忠寿在豆角地里撒了柴胡种子。
柴胡长成后,他年老体弱,刨不回来,就让大女婿刨了。大西沟的柴胡刨回来,女婿自己卖了,岩北坡的刨回来给了忠寿,忠寿卖了2800元。
我给了忠寿一些豆角种子,他获得了不小的收入,这事他一直记在心里。我盖房时,去他家买水泥,他跟经营水泥的儿子说:“便宜些昂,便宜些昂。”
小小豆角种子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拉扯得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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