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家不是家

文｜白素心

自从周一孩子开学，我和女儿就搬回了娘家，因为娘家距离学校近，早上可以多睡一会儿。周五下午孩子放了学，我们娘俩按照惯例又重新回到婆家。

果不其然，一周没来，我和女儿的卧室又变了样。变得更加干净整洁了，可是也变得更加陌生了。

我不知道女儿心里是什么感觉，也许她年龄小，没有我想得那么多，可是我却足足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去适应。

我的婆婆是一个非常爱干净，而且掌控欲特别强的女人。虽然我已经嫁入婆家近20年，可是因为婆婆的习惯和性格，让我一直感觉自己与这个家格格不入，仿佛只是一个寄居的外人，毫无归属感。

比如为了培养孩子的阅读习惯，我特意购置了一个简易书架，这样所有的书都可以裸露在外面，孩子从书架前走过的时候，可能就会有意无意地抽出一本书来翻阅一下。

我知道婆婆爱整洁，所以书架上的东西我都摆放得非常整齐。然而即便如此，有一天我回家的时候，还是发现书架前面被婆婆订上了一道帘子。虽然这道帘子的确让书架看起来更整齐，可是却完全抹杀了我摆放这个书架的意义。

再然后就是有一天我回家，发现这个书架直接不翼而飞，婆婆告诉我，她已经把我们屋里那个木质的书橱清理了出来，把我那个简易书架上的东西全部挪到了书橱里面。

我仅仅是因为书橱满了才购置了这个书架吗？不是的，因为那个书橱是带门的，而且门上的玻璃都是磨砂的，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书目。

喜欢读书的人应该都很清楚，书橱上的那道门很有可能就是阻碍我们踏上阅读之路的路障。我曾看到很多父母为了培养孩子的阅读习惯，在沙发上、床头上，甚至厕所里，总之就是在孩子目所能及的地方都放上书。

可是因为婆婆爱整洁，不允许任何东西裸露在外面，我是万万不敢把书随意乱放的，这才买了一个简易书架，没想到还是成了婆婆的眼中钉、肉中刺，坚持了没几周，还是想办法给我清理了。

有时候我想按照自己的意愿整理一下房间，把常用的东西摆放在伸手就可拿到的地方，那也是不行的。下次回去我就会发现，所有我摆放出来的东西早都被婆婆塞到犄角旮旯里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她喜欢的花花草草或者她喜欢的小摆件。

我们的床头上挂着婆婆喜欢的十字绣，我们的书架上放着婆婆喜欢的各种小物件，我们的窗台上养着婆婆喜欢的小金鱼……虽说这是我们的房间，可是我们却没有一丝自主权。

这次回家也不例外，因为疫情我们住了整整5周的房间，仅仅5天没回来，所有住过的痕迹就都被抹除了。向来唯婆婆马首是瞻的公公，还用既炫耀又嫌弃的口气跟我说，我们走了以后，婆婆整整打扫了一周。

能把我们居住的痕迹抹除得这样干净，可不就得打扫一周嘛。衣柜里的衣服都被婆婆塞到了床底下，原本女儿用来放书的窗台，此刻也被四大盆花挤占得满满当当。

要知道女儿现在面临中考，那个书真是多得不得了，女儿的小书桌根本放不下，只能放在旁边的窗台上。我曾忍不住和婆婆说过这件事，奈何婆婆根本听不懂，她认为这些书放在橱子里就好了，需要哪本就把哪本拿出来，又不麻烦，不明白为什么要同时把好多书放在外面。

在婆婆心里，纵容或者说是怂恿孩子把书全部放在外面，完全是因为我这个当妈的很懒，带动的孩子也变得懒惰了而已。

我本想把婆婆放在窗台上的几盆花全都给她搬出去，念头几番升起又落下，最后到底忍住了。算了，这周因为五一调休，周六下午我就要去上班，不过半天的时间，就不挑衅她了。何况我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婆家不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