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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堪称赵小树的噩梦。
小树爸妈围绕“如何考试提分”一事,大吵一架,各分作一派,轮流进屋给小树辅导错题。然而二人哪还记得什么数学、英语,更别提什么难题,眼瞅着台灯下惨白的卷面,只是硬挠头,干瞪眼。
最后干脆上网查找,查不到的,他们就先胡猜乱改了。就这样,他们硬是和赵小树挤在桌前,督着他直折腾到半夜两点。赵小树觉得眼皮灌铅,哈欠连天了,才算勉强把错题改完,他们也便心满意足地签了字。
自此,小树父母开始了手把手的教学模式。
六中的作息很满,早七点开始自习,晚九点才算放学。赵小树每日披星戴月,夜幕下赶着最后几班公交回家。回了家,他又得马不停蹄地写作业,在小树父母的监督下,挨科地复习、预习,直至夜里十二点半结束。
果然赵小树的成绩有了飞跃。期中前的几次测验,赵小树都考了八十分以上,期中考试仍发挥稳定,竟考了个全班第十。
赵小树重拾信心,心里也高兴,课间就翘了个二郎腿,大咧咧地往椅背上一靠,卷子故意在桌面铺展开,任由阳光使其昭然。
路过的几名同学笑嘻嘻问:“小树,考得怎么样?”
赵小树摆摆手,自谦道:“垃圾了,就八十多分。”
一人便夸:“可以了,这次难,我听说王晓文也就考了八十七分。”
王晓文是他们班班长,成绩在班里一直名列前茅。赵小树听了很是自得,内心开始膨胀。他渐渐有种错觉,好像下次能考全班第一似的。
他哪知道,那王晓文坐在教室另一头,一旁站了两三人,聊着天,忽然“哈哈哈”地一阵大笑。原来王晓文的基础好,一般出题不超纲,考前浅浅复习,题都能写对个八九。
他心里是有杆秤的,平时的小测验,应付应付就得了,压根儿没当真。他只有在期中、期末时候,才会稍稍出一点力。
所以他才给了赵小树错觉,好像谁都能超过他一般。
果然到了期末考试,年级里涉及排名分班,便骤然加大考试难度。赵小树的分数就如海水退潮,好不容易将将上岸,天明又被卷进海里了。
他的成绩蓦地跌至了中下游,留在了普通班。赵小树为此大受打击,学习也没之前积极了,上课连手都不敢举。无论他多么努力,成绩始终原地停滞。
与他的境况相反,朱一杰在这次考试里,却成功晋升了重点班。
进入六中的第二天,赵小树就在楼道里与朱一杰相见了。朱一杰穿了套肥肿的校服,红白相间,裤腿散垮垮地盖在鞋面儿上,手还特意蜷在袖里。
他仍是一脸的青春痘,架着副小方框眼镜,见着了赵小树,立马使个眼色,拽拽地走了过来。
两人在补习班相识,又玩了一假期游戏,很快便已熟络。
朱一杰是那种稍微一学,就能考得很好的学生,尤其对于理科。他常对赵小树讲的一句话:“这不难,上课我都没听。”其实他是“听了”,不过只听了老师列的几个公式,至于例题什么,他一概忽略。
一次物理课上,老师竟拿出了他的试卷,将上面的解答写在黑板上:“一班的朱一杰,用数学公式解出了物理题,结果正确,但并不提倡!”物理老师一脸严肃地批评。但不知为何,她的语气里似乎总带点笑意,好像在用反话骄傲地提醒:这里是六中,是六中学生应有的水平。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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