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大人来说,火柴仅仅只是一个点火工具,它最常行使的两项功能便是生火做饭跟点烟,在打火机泛滥之前,火柴一直是烟民们随身必带的一件事物,相比于打火机那平淡无奇的点烟方式,我觉得用火柴点燃香烟的那一整套动作莫名有一种酷酷的文艺范儿。
掏出一根烟塞嘴里,又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火柴,抽出一根,往火柴盒侧边一划拉,“呲溜”一声,火苗伴随着烟雾一跃而起,歪着头往下一低,用拿着火柴盒的左手窝成一个屏风遮住香烟外侧挡风,右手拿着燃烧的火柴去点燃香烟,锁着眉头歪着头,一边目视火苗一边砸吧着嘴吸气吐气,冒出一股股烟雾,放下手抬起头,右手拿着仍旧在燃烧的火柴快速在空中甩灭,随手往地上一丢,如果还有红红的火星,一脚踩住,鞋底一拧就拧灭了,同时嘴里吐出一口惬意的烟雾。
我们当然不可能去模仿大人吸烟,但火柴对我们来说却是个不错的玩具。一开始,我只是坐在灶洞前的小凳子上,拿出一根,擦燃,拿在手上看它燃烧的样子,快烧到手指的时候就把它丢到灰洞里,一根接一根拿在手上空烧,觉得也很有意思,那是纯粹出于对火的好奇。
把许多火柴放在地上排成一个圈,火柴头在圆心,用另一根火柴去点燃这个圆心,瞬间窜起一大股火苗,这种玩法既费火柴,持续时间还短,效果也没多么赏心悦目有快感,所有只偶尔玩一次。
真正让男孩们乐此不疲的玩法是把火柴像火箭般弹射出去,它并没有什么难度,一看就会,因此深得男孩们的喜爱,有些人甚至会把火柴带到学校里去,但一般不会在教室里这么玩,一不小心就会烧到别人的东西,万一烧到头发那就更不妙了。
虽然玩法极其简单,但如果不是看到别人在这么玩,光凭自己也是很难想出来这种玩法的。左手拿火柴盒,右手抽出一根火柴,把它垂直立在火柴盒侧边的打火面上,火柴头朝下,用左手大拇指按住上方的火柴屁股,这样它便固定住了,右手手指朝着火柴棍靠近火柴头的部位用力一弹,它便转着圈被弹飞了出去,起飞时火柴头与打火面之间的摩擦正好把它点燃,所以 “呲溜”一声,它在空中飞出了一条好看的火焰转圈弧线,具体能飞多高多远要看弹的角度与力道。
玩了那么多火柴,从没出过什么意外,但却在长大之后碰到了一次。看到一盒火柴的时候,莫名想玩一玩儿时的游戏,便玩起了弹火箭,那种声音与火焰轨迹一下就能把人带入到另一个久远的时空。
玩过一阵,看旁人在一旁交谈,我把火柴平放在打火面上,用大拇指按住火柴头捏着,听着一旁的交谈声,片刻之后,大拇指无意识地挪动了一丝丝距离,但就是这一点位移,使火柴头与打火面产生的摩擦刹那间便点燃了它。
“呲溜”一声,一股灼热的能量通过大拇指瞬间传递到了我的大脑,条件反射中立马撒手一甩,火柴盒掉了下去,但那根火柴竟黏在了大拇指上,立马用另一只手把它打掉,大拇指心上却已被烧了一块,无比火辣辣的,很快,大水泡,掉皮,一连串的后续反应接踵而至,本以为会留下个疤,这个大拇指的指纹可能要废了,毕竟手腕上就有一个儿时玩火留下的小圆疤,结果好了之后,倒是没看出一丝痕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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