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簪|
突然的一个时期开始对传统事物充满幻想。那是上百年前经验和意识的综合体,从苍茫星河之外遗留下来的历史缩影。
头发的生长速度过快,开始尝试使用发簪绾成简单的发髻。开始是几十块的现代加工产物,使用廉价的塑料及玻璃染色花朵,配上直楞的木枝,只能浅表的模仿前人的样式,却在本质上逃离不开批量复刻的假象。
一个夏天选择去二手市场闲逛,购置了许多奇怪的小物。其中一支店家老板自己手作的发簪。暗红色的小叶紫檀木料,刻出凤凰纹路,是千年前抽象的兽头。簪尾尖细锋利,好像那时的女子为求自保的武器,可以轻易的划破肌肤刺入血脉。制作的深浅随性,挣脱了现代工艺乏味的精细感。我知道他在做的并非取悦顾客,而是他自己。
那一整个时期都用它绾发,小叶的木料被摩挲的发亮,日益显出柔和的光泽。有一种满足的安宁感。
银镯子|
对于首饰我没有痴迷的欲望,会尝试很多但它们最终被束之高阁。能长久陪伴身边的只有银镯。
断断续续我换至了几个不同银镯,前期是非常现代化的样式,好看却没有沉淀。也许各地还有不少的姑娘戴着相同的复刻版。这样的东西是无法被人深刻记忆的。
现在身边的银镯是在上海留下的。我看见手工的银饰店铺。好像那时就开始流行这样的经营手段,安排几个手工师傅或者学徒赤裸上身,穿戴牛皮制的围裙在店铺门口敲打银饰。汗水从小麦色的皮肤滑过砸入地面。围观的人很多却甚少有人进去看看,这样的店铺通常价格不菲。
一楼陈列着各种银饰器物,精美厚重又冰冷疏离,它们只能被放置在玻璃罩里,如同博物馆的藏品被远远观摩。
我的手腕过于纤细,试戴了很多款式都无法匹配。店员带我去上楼,那里大量的首饰随意摆放。她取来几副幼童的镯子。手臂被戴满供我慢慢挑选,多是花卉的样式,满目琳琅。我选择做旧的开口贵妃镯子。铺满了大朵的芙蓉和祥云,满满当当欢喜热闹。雕刻的线条粗犷有朴拙的味道,一看便是纯正的手工制作。我让店员在镯子内部刻上我的名字和时间,它才真正于我没有距离。
我待之珍重,回家后认真用牙膏和清水洁净它。从那时戴在身上洗澡、睡觉做任何事情都不曾取下。它浸透了我的汗水和气味,似乎有了近似皮肤的肌理光泽。
日后时常去光顾类似的手工店铺却也不买。有一小只亮面细镯,一侧有盛放的桃花。我感受它的美却知道自己无法拥有,它的态度与我不相匹配。
在公交上见过这样洁净细腻的手,腕处佩戴一只略大的银镯。是老旧的款式,有简单的线条构造出鱼的造型,镌刻纳福的繁体汉字。我想是她祖辈女性传承下来的物件。上面带有故人的感情和祝福,看着踏实且有足够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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