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已久的微信突然来了消息,我还没看到什么字,就已经显示撤回。这似乎是你第一次主动找我,五年的时间仿佛就像昨天,可又似一世。
“怎么了?”我问你。
“只是心乱,最近状态不好。”你回。
我想起曾经下了晚自习,你拉我到操场,一起坐在观看台上,你跟我说过同样的问题。记忆就像决堤的洪水,铺面而来,而我完全没有抵御的能力,我觉得我沦陷了,沦陷在记忆的洪水里。
人常说,经常回忆的人,大抵都是在现实生活中过的不尽如意。
可是说到底,我也不知道自己如不如意,毕竟生活再继续,我只得往前看。
夜里总是思绪飘摇,我想到你说了很多话,但是回忆不起,开心也是开心,转而更多的悲伤,爱而不得的悲伤。
记得高一下半学期文理分班,我因为一名之差以普通班的第一名进了八班,那时候我就想一颗蹩脚的小草,自卑到尘埃里,直到遇见你,我才发现或许作为小草我并没有那么蹩脚,起码是一株可爱单纯的小草,是一个值得爱的小草,值得拥有雨露和阳光,值得大树的呵护。
当然如果我把无知当做可爱的话,我就可以安慰自己,直到若干年后,读了两本书,有了互联网,了解很多有趣新思想和新科技。
假如不是告诉我你是有意接近我,只是觉得我单纯,可爱,羞涩,我一直以为这场感情就是偶像剧。在一段感情里,无论在你眼里的单纯的感情,或者是在我青春少女的爱恋,我都觉得爱情是一种充满魔力的东西,只是我不知道,假如你不去靠近我,我永远我不会认识你,起码是更加认识你,去了解你的过去,现在,幸运的话还可以了解你的未来。但这个幸运需要几世的福恩加持?
在新班级过了不久,我被安排离你很近的位置,那时候我们还不熟。我只觉得这个男孩子好白,讲话好自信。我不记得我们之间谁先说的话,渐渐地我们开始变得熟络起来,你喜欢笑,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眼睛弯弯的。
你喜欢粉红色的记忆,你能跟着歌翩翩起舞,那时候可爱极了,你还带上你的同桌,你的同桌笑起来有两个酒窝,也是一个可爱的男孩子。
我开始从一个形单影只的人变得开朗了起来,我变得爱笑了,也有了朋友,我似乎忘记我的自卑,忘记了自己的平庸,变成了一个独特的人,这独特的人能得到你的关注,你的笑。
高中的时代最美好的就是小纸条,我们都喜欢在老师讲课正酣的时候传递,纸条可以从第一排传到第四排,再从第四排传到第二排,我记得我们写了很多,但遗憾的唯独没有写过我爱你。
“你如果回家撩撩我,或许我都从了。”你半开玩笑的说。
你也许不经意的一句玩笑话,却让我认了真,我恨不得立刻回家嫁给你。大学的时候,大家的夜谈会总也离不开的爱情这个话题,每每说到你,我总是说:假如老g要娶我,我一定会放弃一切跟他在一起。我以为一语成谶,要实现了,激动的我半夜睡不着觉,我告诉我的朋友,她说你家人让你回家你都不回去,竟然为了一个男人,会不会不值得。
如果真的以一个男人和家人对比,我是自私了的。我的确没有乡愁,也不想念家乡,除却家人外,似乎对曾出生的地方没有半点感情,生性凉薄。曾因为高三分班的时候,因为没有哭被人说情浅。
抛出一切,这都是假的,事实高于臆想,你不会娶我,即使恋爱的可能都没有,我只能拿着你说过的话进行意淫,我的未来是不可见的,不会按照我所能想到的一一兑现。即使内心是千万个愿意,甚至我都想到了我们的新家的装修风格,孩子,可是这些都越过了你,这并不完美,因为源于想象,想象的生活总是不现实的。
即使大幸在一起,我们都是不对等的。
亦舒说过:“自幼贫民窟长大的女子,侥幸多念了两本书,枉以为可以与人平起平坐。可是人生从来都是接力赛,我们却天真的当成了百米冲刺。
你我都是凡人,能冲出原始阶层的人极少,女子尤甚。在婚姻面前,爱情太渺小,真正的阻力并非他人的压力和低看,那是流淌在骨子里的基因,敏感,脆弱。”
我是农村出来的,天生自卑极了,我母亲经常说我长得丑,经常拿那些优秀的孩子跟我比,其实我都无所谓,我自尊心没有太高。可是自从有了想跟你在一起的想法,我发现我不仅长得丑,还穷,甚至连思想都贫瘠的很,贫瘠的就连你跟我说,你心情不好,我竟然拿不出一句话安慰你,我好像不曾心情不好,似乎自卑的我,连心情不好都不值得拥有,在你看来或许就像没心没肺。
我岂能没有心,我喜欢你的心赤诚的,也是活跃的,假如心真的像一个房子,那么这个房子里除了你,就是你的呼吸了。
后来有一天,你喜欢上了街舞,我很想有机会看你跳舞,正好赶上了运动会。你当着全校的师生带我离开了操场,准备去跳舞室教我跳舞。我傻傻的跟在你身后,直到看完你跳完舞,我都觉得在梦里。后来回到教室,同学告诉我,所有人都看着你带着我离开了运动会,因为那时候你长得帅,很多人喜欢你,你备受欢迎,那时候我不自知。
后来,我总想能把我们之间写一个故事,我可以以爱的名义把这个故事圆下去,算不上欺骗别人,只当骗骗自己,可每次尝试都是失败的,终归我的文字是匮乏的,蹩脚的,我想到的所有画面终究形不成一个故事,就像无数条线怎么连也连不到一块去。
我终究不能自私的用爱的名义告诉自己我是多么爱你,或者说用爱的名义去裹挟,让你感动,我不能,更是做不到。
我羡慕有两情相悦的爱情,即使终归不能在一起,或受地域、世俗、宗教、家庭等诸多原因,起码相爱过,这是极幸运的,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遇到爱情,且去付出,去爱。这简直是人生的大幸,那么我的大幸就是遇见你,爱过你。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你不理我了,每次看见你我变得小心翼翼,我开始把自己藏起来,餐厅的柱子后面,晚自习回寝室看见你的身影,偷偷地踩着你的影子。
直到毕业了,我才听说你有了女朋友,我打听了很久,看见了你和她一起说话,我没看见他的样子,起码我知道她肯定很漂亮。我一直在想,谁能配得上这么优秀的你,至少在我认为她一定要很优秀,可是爱情似乎并不能自控,也许她很一般,你就是喜欢那个一般的她。就像我喜欢你,我喜欢你身上的所有闪光点,也爱你身上所有的缺点。
直到现在,我每次去你在的城市,我都会四处环顾,或许下一个不经意,我就能看见你的身影,我拍拍你的背,问道:你还记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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