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丘墨豸
1991年暑假,对我来说是一个拐点。
一直以喜欢学习自居的我开始走向堕落,原因始于几次防汛值班。但根本原因是市里那个决定我们命运的wen件,它就像一座大山横亘在我的面前,让我无法逾越。我觉得这辈子恐怕没有可能成为正式老师了,因此对前途刚刚兴起的一点希望之光,又黯淡下来。
这一年的暑季雨特别频繁,几场大雨把学校南边的河堤冲毁了大半,护堤的大杨树也被洪水冲走几棵。
詹校把老师分成了两组轮流值班,每组一晚,隔天一轮。那时候还没有手机,学校也没有电视,因为大水冲倒了学校下边的电线杆,电也停了。屋子里点了几支蜡烛,光线昏暗,无法看书,大家只有在一起聊天打发时间,觉得挺无聊的。
牛得福把他弟弟家的麻将带到了学校。那时候我们还都不会玩,牛得福说他可以教我们。
当老师的自然不是笨人,几圈下来就学会了。虽然不是很熟练,也都知道了大体玩法,什么碰、吃、夹挂、漂和,还有清一色一条龙的,一个晚上下来也都弄明白了。
刚刚学会,玩性特别大,没有赌注,白扒拉手指头也十分有瘾,让本来枯燥的夜晚变得生动有趣起来。
隔天晚上,我们冒雨来到了学校,大家迫不及待地摆上了麻将。此时外边的雨很大,我们几个的玩兴也很高昂。
大约十点多钟,我们玩得正酣,耳听着外面轰隆一声,随后就听见哗哗的流水声。我坐在靠窗的一边,趴在窗户一看,借着黯淡的光线,就见院子里白洼洼的,看不太清楚。我转身跑出了走廊,开门一看,可是吓了我一大跳!
原来是东边的院墙被冲倒了,洪水全都涌进了操场。见此情景,我吓坏了,转身跑回去告诉他们几个。
我们几个站在门口,一时有点不知所措。不大工夫,洪水就涌满了院子,瞬间变成了一片汪洋。眼看着水就要跃上台阶,想必靠西侧地势较低的那栋教室已经进水了,这样下去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只有及时推到西侧的院墙把水放出去才行。我们几个从教室房东头找来了木棒,下了台阶。这时,水已经深到膝盖,我们一起向西边淌了过去。
水越来越深,渐渐地没到大腿根。来到西院墙下,我们一起使劲,借着水的压力,几下就把院墙掫倒了。洪水一下子奔涌了出去,激流好悬把个头矮小的牛老师冲倒,亏着霍维一把给拉住了他。
这回麻将打不成了,我们几个脱掉已经湿透外衣,只剩下了背心短裤了,本想迷瞪一会,怎奈凉飕飕地睡不着,好算熬到了天亮。
雨已经停了,我们走出办公室。只见院子里完全变成了另外一种景象:水已经变小了,满院子淤泥,洪水流过的地方就像河道一样,拉下了一条沟,满地都是石头、砖头和沙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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