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朋友圈读到一个学外语的朋友的感叹,她感叹到南方上学才意识到地域优势如此丰厚,沿海地区的口语水平从很大程度上要优于他们。或许这是学习语言或者常使用外语的人才能体会到的差距,对于大多数外行人,我们能切身体会到的只是城乡差距。
我并不以为城市优于乡村,也没有想过乡村比城市有什么好。就像我的手,右手用来写字,左手用来生活,可若是你要问我哪只手更好,如果要舍弃会舍弃哪只手?我想我一定是答不出来。
从前我常常惧怕去到某些地方,第一次去唱歌,若无其事的偷偷摸索着点歌机器,生怕被别人看出第一次来。第一次搭飞机,一刻也不敢分神,照着前面人的动作过安检,结果还是出了糗。因为我从不知道过安检要脱掉厚外套,而我里面只穿了一件老土的紫色秋衣打底,脱掉包裹的厚外套,我像一个被剥了茧的蛹,丑陋又肥胖。等到上了飞机,放好行李坐好,一路顺利,却忘了在中途早早研究如何打开安全带上的铁扣,在邻座大姐的帮助下才得以脱身。
那时我无疑是自卑的,等到今天,我才突然意识到,在陌生的城市里,这些惶恐是如此的正常,等到了乡下,城里长大的人也一样。
我的童年里没有游乐园零食和夏令营,没有音乐会大电影培训班。同样的,他们也没有像游侠一样爬上房顶晒太阳的机会,也没法漫山遍野撒欢,更不会在傍晚下雨时,看到一团萤火虫在叶下躲雨,闪着柔亮的光。
这对于彼此而言,都不能算是人生的遗憾。
只是他们从独处时的琴声中感受音律节奏,我从集市的吆喝声中感受。他们认识色彩,而后认识朝霞泥土和落叶。我眺望稻田云朵与蓝天,而后感知到色彩。他们从玩具算盘珠的颜色上体会到规律之美,我从蚂蚁搬家时大个头蚂蚁出现的频率感受到规律的神奇。他们还是少年时,就从动物世界、动物园更甚至是野生动物保护区,看到全世界种类如此繁多的物种,如今正迷恋蝴蝶的斑纹;我儿时学会分辨山溪里的两种螃蟹,在雷雨来临前扑捉低空飞行的蜻蜓,观察他们的大眼睛长尾巴小细腿,如今正计划去某个野生动物保护区看真正的斑马。
看,自然的智慧和人类的智慧仍然像双手一般。无论是左撇子还是右撇子,都可以过得不错。人是独一无二的个体,没有任何一个个体可以复刻另一个个体的任何时刻,而人生总有无限种进程,所以我们也无从真正得知每个人到底是左撇子还是右撇子。
我们能知道的只有,缺了任一只手,都有些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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