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哉，我先秦散文》系列第四章 《尚书》2：《尚书》都讲了点儿啥？
文/杜豆豆
王维 《伏生图》1
上节，我们聊了《尚书》波折的身世。知道了如今流传下来的第四个版本《孔传古文尚书》是东晋豫章内史梅赜献出来的，可惜它比《今文尚书》多出来的部分，被证明是伪作。
那这节，我们就以伏生这样的大儒们拼了命保存下来的这本珍贵古籍《今文尚书》为蓝本聊一聊，《尚书》到底都讲了点啥呢？
《尚书》按照年代顺序，包括《虞书》、《夏书》、《商书》、《周书》四部分。每部分里又有很多篇章。
《虞书》，又称《唐虞书》，这部分只有两篇：《尧典》和《皋陶谟》。
《尧典》，记载了尧、舜、禹等人的传说，不过是后人追述，不是当时人的记录。
《皋陶谟》是舜和皋陶讨论国家大事的记载。皋陶是当时掌管司法的官。
夏书也是两篇：《禹贡》和《甘誓》。
咱们熟悉的大禹治水、禹定九州、五服之制等典故，都出自《禹贡》。《禹贡》说的是上古发大洪水，大禹挖河道，把高处的水引入东海，结果陆地才露出来。治完水之后，他就把天下分成了九州。文章中详细记载了每一州的地理概貌如何？有什么特产？都分布了什么山川？9大水系有什么特点，是如何疏导的？然后，表了表治水的功劳，讲了讲由近及远的五服地方给中央进贡应走的路线等等。
《禹贡》被认为是先秦继《山经》之后，最富科学性的地理文献。
《甘誓》是夏启在准备讨伐有扈氏时，在甘这个地方发布的战前动员令，被称为中国史上第一篇檄文。行文简洁，干脆果断，没什么豪言壮语。打仗的理由只有一个：奉行天命。既有权威性， 又有感召力，颇有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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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庚迁殷《商书》有五篇：《汤誓》、《盘庚》、《高宗肜日》、《西伯戡黎》、《微子》。
《商书·盘庚》被认为是有据可证的殷代作品，也是中国记言文的鼻祖。《盘庚》讲的是盘庚要迁都到殷，大家都不同意。盘庚为了说服众人，发表了一系列声情并茂、掏心掏肺的讲话。
“若火之燎于原，不可向迩，其犹可扑灭？” 这话是训斥贵族们互相勾结，用没有根据的胡言乱语来吓唬和煽动民众的。意思是你们这样乱说话，就像火在荒原上燃烧，不能够接近，更别说是扑灭它了。瞧，是不是很生动？
《汤誓》是商汤讨伐夏桀的檄文。商汤在动员中，历数夏桀暴行，从沉重的负担到无尽的苦役，把丧尽民心的夏桀揭发得淋漓尽致。
《高宗肜日》很短，相当有趣。讲的是商王祖庚祭祀高宗，野鸡飞来捣乱，大臣祖己趁此机会开导祖庚，劝王行义，不必忧虑，并提出了改革祭祀制度的主张。
《西伯戡黎》说的是周文王战胜黎国之后，殷商王朝的末代君主纣王与其贤臣祖伊的一段对话。祖伊为殷朝安危担忧，向殷纣王进谏，规劝他改弦更张，但却遭到了纣王的拒绝。哎，亡国之君，有再多贤臣也没用，都是自己作的！
《微子》这篇是商末贵族微子和父师、少师的对话，从中可以看到纣王错乱天命、官员酗酒乱政，难以主宰国家存亡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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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公辅政《周书》有19篇，每一篇都极其重要，其中记载周公言论的最多。
比如，《洛诰》、《无逸》、《立政》是告诫成王之言，《大诰》是对诸侯的训令，《多士》、《多方》是对殷民的训诫，《康诰》教训康叔如何治理殷民，《君奭》是周公与召公的谈话。
记得有一段时间，《东方之光》这个系列电视片特火，里面有句话说的非常好。它说：“古代中国“无论士农工商，立论言必称三代；著文，开篇必是子曰诗云”。“三代”指什么？说得不是自己家的三代家谱，而是指的夏商周。这其中，周朝最重要。因为，我们如今的政治制度，中国文化的底蕴，基本都是周朝奠定的。
《周书》中有篇《洪范》，就讲了治理国家的“九条大法”。《洪范》是周武王灭掉商朝之后，商贵族箕子，一位大贤之士，因为不忍看到祖国灭亡，隐居淇水岸边。武王找到他，向他请教商朝灭亡的原因。他就讲了这么九条大法，说正是因为纣王背离了上天大法，所以才亡了国。我们所熟知的“五行”理论，就出自这篇，对后人影响极大。
还有篇《金縢》。
说的是武王克商后生了病，周公是个忠臣，就偷偷跑去先王的祭坛占卜、祷告，愿代武王死，结果武王的病后来就好了。这个事儿，按当时的规矩，都是要被记录的，这记录的文字，就被放在了一个盒子里。后来成王嗣位，周公摄政，武王的弟第管叔等人，就散布流言，说周公想夺权，还煽动大伙儿搞叛乱。周公带兵平定了叛乱，但成王心里却放不下，总是怀疑周公的忠诚，周公不得已，就离开了。
结果没想到，周公一走，天上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大树都被连根拔起了。大家很恐慌，说是不是我们做错什么得罪了上天？有人就想起了周公占卜的事儿，找到了放占卜记录的盒子，打开一看，原来是周公为武王祈祷、愿代武王去死的记录。 成王看后，大为感动，赶忙迎接周公回朝。情节描写颇为曲折，传奇而生动。
再有一篇《顾命》写成王过世，康王继位的过程和场面。“王麻冕黼裳，由宾阶隮。卿士邦君麻冕 蚁裳，入即位。太保、太史、太宗皆麻冕彤裳。” 类似这样细节的描写和宏大的场面，都铺叙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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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读书，其实也是个巧活儿。
有些人看书，跟看电视一样，拿到书就一页页往后看，根本不看目录和序言。这样的读书，往往效率不高，而且很容易 半途而废。
会看书的人，会先看目录、序言和后记，对书有一个概貌后，大概知道主题讲什么了，看书就会带着问题，一边思考一边看，这样的效果就会不一样。
孔子有句话说：“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学习，就是一个边学边想的过程。
所以，我还想给诸位讲讲《今文尚书》的篇名，因为你看了篇名，基本就能理解这篇想说什么。
《今文尚书》的篇名是很讲究的。比较值得一说的有四种：
第一种，叫“典”。“典”，在古文字里，下面是“大”，上面是“册”。意思是重要的文献，就写在“典”里。比方《尧典》，记载了尧舜治国的情况。
第二种，叫“谟”。“谟”同“谋”，意思是“谋略”。指的是君王和大臣之间关于治国之道的重要谈话。比如《皋陶谟》。
第三种，叫“誓”。比如《汤誓》、《牧誓》。都是战争即将开战之即，君王召开誓师大会时发布的誓词。
第四种，叫“诰”。“诰”通常来说，是上对下的训诫，周书里有《大诰》、《康诰》、《酒诰》、《召诰》、《洛诰》。
当然，还有一些篇名，不在这四种之列，就另外单独起名。比方说，《盘庚》有三篇，就是商王盘庚为了都城迁到殷而发表的系列长篇谈话。
好了，今天就聊到这里。
以后，再有人问你：《尚书》都讲了点啥呀？相信你一定能头头是道地说上一说了。
走马观花，也就是了解了个大概。真正的精彩，你还没有触摸到。后面，我们就来近距离地选取几个篇章，让你一睹尚书的精彩纷呈。
敬请关注下一节：《尧典》解密——神奇的尧帝是如何玩转天地人的？
天地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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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杜豆豆，IT从业20余年，曾先后研修英语、计算机、美学和心理学专业。早年创过业，后就职多家全球知名IT外企，现工作于某研究院。书痴一枚，闲时码码字。兼任多家平台签约作者，简书会员合伙人，万卷好书工作室、万卷好书读书会创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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