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同学买饭

我给成成五十元，让他去买午饭，快餐店就在楼下，小区外边。

最近，如果需要买饭，我都是把这个任务交给他。我觉得他都上一年级了，又是男孩，该锻炼时要锻炼一下。拿着现金去消费，不仅可以让他对钱币面值的多少有个概念，也可以增强一下计算能力。

小孩子精力旺盛，腿脚快，干啥事都风风火火的。他很快就回来了，咚咚地敲门。我打开门，接过他手里的方便袋，把他一顿猛夸。他很开心，激动得小脸通红。

他去卫生间洗手。我把方便袋提到厨房的小餐桌上，把饭盒一个个打开。面对那些食物，我突然很想大笑，可是又担心他听到，立刻咬住嘴唇，强忍住了。

连姐姐一起，三个人吃饭。他只买了一样菜，清炒土豆片。盛菜的盒子是那种圆形的塑料打包盒，很小一只，如果有耐心数一数的话，我估计那些土豆片也就十几二十片的样子吧。还有三只小小的煎饺。满满两大盒米饭。看了看小票，一共花费十一块五。

我把米饭分装到三只白瓷碗里。菜盒摆在桌子正中间。那小小的一盒土豆片，看着实在是好幽默。我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他进来了，问我笑啥。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节约，只买一个土豆片。他回答：“平时我们买的土豆片不是都吃不完吗？”

平时？那情况能一样吗？那时，我至少是买两个三个菜呀，并且是荤素搭配的。

他这个逻辑使我想起一个古老的笑话，大概意思是说有个饿汉吃饼子，吃到最后一张时，才感觉到饱，他非常后悔，说早知道先吃那最后一张就好了，这样，前面的几张就可以省下来，不必吃了。事情不一样，笑点类似。

他说：“不是还有煎饺吗？”

“那你觉得是应该用煎饺当菜下米饭，还是用米饭当菜下煎饺呢？”

“我还从包子店给自己买了一个海带包子呢，我在路上已经吃完了。”他笑着说。

我们一人捧着一大碗米饭，就着那盒土豆片开始吃饭，把作为搭配的几小片青椒，几片蒜，甚至几根姜丝都吃得干干净净的。我到冰箱里翻，翻出头天中午买的红烧排骨，还剩两小块，里面还有一根半被谁咬过的小年糕，说扔还没扔呢，也拿出来吃了。中途有多次，控制不住发笑。后来他被我们笑得有点恼火，瞪着眼睛直发脾气，不让我们笑。还威胁着说再笑，下次他不买了，哼!我们就不敢明目张胆地在他面前笑了。实在忍不住时，就转过身去偷偷笑一下。唉。

还有一回，他点菜点多了，带的钱不够。可能人家怜惜他年纪小，不够就不够吧，有多少收多少，几元零头就不要了。并且还跟他说了“给你打折”的话。

他回来学话时，特别开心。不过，突然间，他的表情就变得严肃疑惑起来：“不对呀，阿姨还没有找给我钱呢！”根据他之前不多的几次经验，他每回付钱，都会有找钱给他这个环节。

我提醒他：“你带的钱本来就不够嘛，不需要找零。人家没找你再多要钱就不错了。”

“可是，她说了给我打折啊。”

“她已经给你打过折了，她不是少收了你三块钱嘛。”

“哎，不对呀……”他歪着头，掰着手指在那算呀算，好像怎么都算不明白：“她不是都说打折了吗，还不找钱，哪里打折了！”

我都差点被他给绕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