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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当查拉图斯特拉走到森林外边最先到达的市镇时,看到许多人聚集在广场上:因为曾有预告叫大家来看一个走钢丝者表演。查拉图斯特拉对群众如是说道:“
我教你们何谓超人:人是应该被超越的某种东西。你们为了超越自己干过什么呢?[直接提出本书重点,也是尼采主要思想,超人学说。]
猿猴在人的眼中是什么呢?乃是让我们感到好笑或是感到痛苦的耻辱的对象。在超人眼里,人也应当是这样一种好笑的东西,或者是痛苦的耻辱。
你们走过了从虫到人的道路,你们内心中还有许多还是虫。从前你们是猿猴,就是现在你们比任何猿猴还更加是猿猴。[尼采思想中并非进化论的适者生存,超人的目标是不断向上奋进的意志。]
瞧,我是来教你们做超人。
超人就是大地的意思。你们的意志要这样说,让超人就是大地的意思吧。[大地与天上相对应,忠于大地就是拒绝天上。]
我恳求你们,我的兄弟们,忠于大地吧!不要相信那些跟你们奢谈超脱尘世的希望的人!他们是调制毒药者,不管他们有意或无意。[指宗教家的说道,他们麻醉人民,削弱人们的生命意志。]
他们是蔑视生命者,行将死灭者,毒害自己者,大地对他们感到厌烦,那就让他们离开人世吧!
从前灵魂对于肉体投以轻蔑的眼光:这种轻蔑在当时是最崇高的思想——灵魂要肉体显瘦、丑陋、饿死。这样灵魂就以为可以摆脱肉体和大地。
哦,这种灵魂本身却是更加消瘦、丑陋,而且饿的要死。做残酷行为乃是这种灵魂的快乐。[修道者、禁欲主义者,苦行僧,把肉体自虐当成救赎。]
可是,我的兄弟们,请你们也对我谈谈:你们的肉体在讲到你们的灵魂时说些什么呢?你们的灵魂不就是贫乏、不洁和可怜的安逸吗?[安逸指自我满足。]
确实,人是一条不洁的河。要容纳不洁的河流而不致污浊,人必须是大海。[名言名句]
注意,我要教你们做超人:他就是大海,你们的极大的轻蔑会沉没在这种大海里。
你们都体验到的最大的事物是什么呢?那就是极大亲密的时刻。在这个时刻连你们的幸福也使你们感到恶心,你们的理智和道德也是如此。
注意,我要教你们做超人,他就是这种闪电,他就是这种疯狂!
查拉图斯特拉说完这些话,听众都在嘲笑他了。而那个走钢丝者开始表演起来。
4
查拉图斯特拉望着那些群众而感到惊异,随后他如是说道:
人是连接在动物和超人之间的一根绳索——悬在深渊上的绳索。
走过去是危险的,在当中是危险的,回头看是危险的,战栗而停步是危险的。
人之所以伟大,乃在于他是桥梁而不是目的,人之所以可爱,那是他是过渡和没落。[人是中间状态,早晚要没落,要么成为动物,要么成为超人。]
我爱那些不知道怎样生活的人,他们只知道做个没落的人,因为他们是向彼处过渡者。
我爱那样一种人,他们为了求认识而生活。他想认识有一天超人会出现,因此他情愿自己没落。
我爱那样一种人,他的灵魂很慷慨大方。他不要人感谢,也不给人报答,因为他总是赠与而不想为自己保留。
我爱那样一走人,他肯定未来的人们,拯救过去的人们,因为他甘愿因现在的人们而灭亡。
我爱那样一种人,他的灵魂过于充实,因此忘却自己,而且万物都备于他一身,因此一切事物都成为他的没落的机缘。
瞧啊,我是闪电的宣告者,从云中落下来的一滴沉重的雨点儿,这个闪电就叫躲超人。
5
查拉图斯特拉说完这些话,他又望望群众而沉默不语。
他们在笑,他们不理解我的话,我这张嘴跟他们的耳朵是对不上的。
瞧,我指给你们看末等人。
“我们已发现幸福。”那些末等人说着,眨眨眼睛。
他们离开了难以生存的地方,因为人需要温暖。他们还喜爱邻人,靠着邻人身上擦自己的身体,因为人需要温暖。
偶尔吸一点点毒,可使人做舒服的梦,然后吸大量的毒,可导致舒服的死亡。
他们还互相吵架,但很快又和好,否则会影响他们的消化。
说到此处时,群众的叫喊和欢乐把他的话打断了:“给我们这种末等人,我们就把超人送给你!”
可是查拉图斯特拉却感到悲伤。他对自己的心说道:“他们不理解我的话,我这张嘴跟他们的耳朵是对不上的。他们一边笑还一面还恨我,他们笑里藏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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