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越来越冷了,对于一个没有暖气的北方农村,更是冷得让人发抖。每一个关节和每一个细胞都像在打颤。
家乡处于华北平原一个比较尴尬的位置上,不南不北。好像火炕和暖气用处也不大,没有却感觉冬天比东北零下20℃还要冷。
这是我之前去东北上学后的感触。东北虽然零下几十度,呼吸时,能够感觉到鼻孔里的鼻毛冻在一起。但是屋里特别的暖和。
在老家就不一样了,我清楚地记得 ,冬天的地板上会有霜出现。室内室外一个温度。那种冷可以钻进骨头里。
在这种情况下烤火成了冬天一个很有爱有温度的活动。在村头,青壮年抬过来一个大树根疙瘩,小孩帮忙捡拾一些小的树枝放树根下面。点燃后树疙瘩可以燃烧一天。
一群人围着树疙瘩坐一圈,男女老少一边交谈说笑,一边把双手伸向火堆。橘黄的火苗在摇曳,火光也把人的脸融化,大家都露出了笑容。
还有就是之前过年走亲访友的时候,都喜欢烤火。那个时候住的都是农村小院,有足够的场地和柴火。去生一团火。
家家户户还没有小车。无论是开着拖拉机还是机动三轮车摩托车,在冬天的风雪中 ,免不了冻的手脸发红。
我记得到了姥姥家,姥爷就会生一堆火,让我们去烤。一边吃着姥姥过年炸的各种小吃,一边在暖暖的火堆旁,烤烤脸蛋烤烤手脚。那是冬天里最开心的事了。
如果在烤火的时候再烤上几个红薯 ,一把花生,那就更加完美了。在那一片独有的温暖中翻弄一个个红薯,一颗颗花生。不怕等待,感觉那是冬天最惬意祥和的事。
在这样的冬天,在寒冷中,突然想起那团火来,好久没有烤过火了。那橘红色的火苗也只是在记忆里窜动。
几天前妈妈告诉我姥姥年龄大了,是越来越糊涂了。八十六岁的人了,天天闲不住,喜欢用扫帚扫树叶,说要留着 ,等到冬天我们去她家时烤火。
随着年龄的增长,姥姥记不清事情了,有点老年痴呆。自己的六个子女都认不全,可她还知道扫树叶留着给我们烤火用。也许在姥姥的意识里,一到冬天也会想起那团火吧,也深深地记得一起围着圈烤火的开心快乐。
姥姥不知道的是,自从姥爷去世之后,为了方便照顾她,妈妈把姥姥接过来和她一块住。姥姥家的小院墙坍塌了,树也刨掉了,几只鸡由于主人的离开,也四散而去。当然我们也再也没在那烤过火。
无论妈妈怎么劝,姥姥还是改不了扫树叶的习惯。那是她留着烤火的柴火。那天,我把姥姥捡拾的树叶拿出来,放在空地上点燃。
姥姥开心地像孩子一样拍手,嘴里喃喃地说:
“真好。”
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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