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若有一天，人类有了翅膀，即使牵他，或我，都会带你飞翔。
小飞飞左倒右歪地奔回家，刚开门，左脚帮右脚脱鞋，左手甩飞书包，右手打开电视。
电视机里。
“亲爱的人类，我们做到了！”A国总统抠了抠鼻孔，“看！这就是我们科技发展的突破性成就！”他举起手中装着液体的针筒。然后他身后一个满脸白胡、穿一套白衣的大叔向前踏出一步：“我们已经研制出一种基因剂，只要把它注入你的背部，不久，你就会长出一双鸟一样的白羽翅膀！我们能飞了！”接着，大叔的背后突然张开一双翅膀，飘散了几条白色羽毛，抖了几下，乘着无数的尖叫、惊讶、欢呼、激动，飞了起来，成为世界上继耶稣后第二个大叔级天使。
“哇哦嗷！”电视机前的小飞飞洞大双眼，心脏的速率快要把自己蹬瘫痪死机了，“飞——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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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妈……我也要！”小飞飞凝视着老爸摆弄着的翅膀，和老妈刚买回来的基因剂。老妈瞥了小飞飞一眼：“要什么要！小孩子整天乱飞乱跳的，还哪有心思上学？”
小飞飞眼巴巴望着电视上新建起的“空中交通学校”和新推出的“飞行警察考试”，嘟着嘴：“那你干嘛管我叫小飞飞……”
电视机里，房价降了，车价低了，路税少了，鞋价贬了，电视的广告增了不少强身药。
哦，是健翼肌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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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里。
“看！是黄蛋在操场试飞喔！”小飞飞的同桌莹莹指着窗外。操场上，一群低年级学弟围成一堵墙，看着初二级一个叫黄蛋的男孩试飞。
黄蛋是学校里第一个买到翅膀基因剂的学生。
“电视上多得是啦！有什么好看的。”小飞飞无精打采地翻着英语书，眼球却转到眼角边，不时往操场瞟几下。
“好羡慕他哦！”莹莹趴在窗前，“小飞飞，你有想过叫你爸妈买基因剂么？”转头望向小飞飞，莹莹眨着大眼。
“有……但是他们都只给自己买，我叫他们给我买个，他们说会耽误学习。难道他们就不会耽误工作吗？”然后趴在桌面上，莹莹摆出一副觉得很有道理的样子，点点头。
“莹莹，有人找你！是天羽！”门外传来一句话，说话的人是夏韵，莹莹的好朋友。
“干！”小飞飞巴了一眼门口那个满脸激情的天羽，“他找你干嘛？”莹莹耸了耸肩：“天知道！”
“莹莹你看，我的翅膀耶！”天羽满脸油光。“是哦！真羡慕你……”莹莹情绪很无奈。夏韵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前，心不在焉地翻着东西，望着一脸凝重像见到车祸的小飞飞，叹了一口气。
小飞飞满脑子飞机大炮：果然没猜错！天羽真的买翅膀回来炫耀了！他知道莹莹想看……还不时给小飞飞投来一记“有种你也买一双翅膀啊”的眼神，干！
小飞飞死死瞪着天羽，这混蛋……
被他捷足先登了。
准备上课的时候莹莹才回到座位，兴奋地吐槽着“小飞飞你知道不，等一下放学天羽叫我去看他试飞呢”。小飞飞忍着一拳砸向桌面的冲动，敷衍应了两句“哦嗯”。
最后，小飞飞下定勇气补上一句：“我和你一起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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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学，学生们结队向门口蠕动，空旷的操场中央，站着几个身影，影子被夕光斜拉在参差不齐的草地上，原本刺眼的日光现在变得屈服了，在日落时变得烂漫、忧伤起来，这完全是大自然恩赐给人类的浪漫天堂。
天羽郑重地活动了一下手腕小腿和水桶腰，身边的几个兄弟迫不及待地催促“快点儿”，莹莹和夏韵站在一旁。莹莹一整天里就数现在最兴奋了；小飞飞自个儿站着大声朗读英语单词；看着这样傻冒的小飞飞，夏韵不禁窃笑。
“哇！看，一下子就飞起来了！”莹莹拉着夏韵的衣袖，整个人跳起来。
“F.uck，F.uck……”小飞飞抓紧时机大声朗诵。
沐浴着夕光的天羽听到了，脸上的油光马上转成黑头，情绪一下子晴转多云，着落在假装若无其事的小飞飞面前：“你刚读什么？”用吼的。
“单词啊！没听见啊？F.uck，F.uck……”说着又重读一遍，很淡定的。天羽抢过英语书翻了几下：“胡说！哪有这个单词？”
小飞飞用下巴对准天羽的鼻尖，莹莹看出了异样，脑海里闪过黑色暴雨警告。一个箭步跑上前推开两人一段距离：“天羽，你不是试飞么？我想再看……”然后瞥了一眼小飞飞，复杂的眼神是在说“你给我正常点”
幸好，天羽的兄弟还在侦察花坛旁的漂亮学妹，没注意到这场对峙。
夏韵暗自叹了一口气，望着小飞飞怒发冲冠的表情……不就是一场试飞么？
还是……为了莹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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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
“妈，我也想要……”小飞飞祈求着在镜子前摆弄的老妈。
“想都别想！成绩又差又不听话……”老妈斥喝，然后列举了小飞飞夺得能写成书印刷出版的缺点。
小飞飞将视线转向窗外。
现在，只要有一把翅膀……
哪怕一会儿也好，用什么去换也行！
让天羽那小子……
天际间，划过一道清痕，是将飞行技术练得炉火纯青的黄蛋。
“小飞飞。”是老爸回来了，“爸今天在天上捉了鸽子，来！咱烤乳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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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翅膀基因剂的兴起，世界纷纷诞生了各大行业：花式飞行教学、修羽染色美容连锁、各种翅膀装饰物、飞行竞速赛和花式飞行赛……甚至还有空中快餐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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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业本上，小飞飞画满了翅膀，耳朵自然也塞满了莹莹对天羽的赞扬。
“只能这样做了。”小飞飞将笔摔在桌子上，似乎对什么下定了决心。
于是当天下午，小飞飞买回了基因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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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奶奶爷爷帮我买了基因剂!”小飞飞晃着手上的针筒，兴高采烈地将书包甩到床上，老爸刚想责他几句，老妈便从厨房出来：“有了翅膀以后就专心学习啦，别整天盼这盼那的了……”老爸不屑地补了一句：“宠坏孩子！”
其实，老妈不过是舍不得自己出钱罢了！
小飞飞用抽象的动作将基因剂注射进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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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早在课室专心钻研物理题的夏韵一抬头，刚好看见了小飞飞进门。小飞飞简直像被外星人改造了一样，咧着嘴蹦进课室，表情像炸开了锅的蛋。
“莹莹！”小飞飞甩了甩头发，散开一阵头皮屑，“今天下午到操场看我试飞，可以吗？”这根本不是邀请，是宣传、扬话。
“哇！你……买到翅膀了？”莹莹的样子像是听到了语文老师怀孕之类消息的惊讶状态。
此时，天羽正好也过来邀请莹莹：“莹莹，想不想看花式飞行赛？今天下午有一场喔！我也有份儿！”天羽瞥见了小飞飞抖动着翅膀。“嘿！你也买翅膀了啊？”天羽打量着小飞飞，“不会是山寨的吧？”
“你妹才山寨的！”小飞飞比起中指。
“你说什么？”天羽的两眉一横。
莹莹察觉到了他们俩又在发明火药，马上拉着天羽，向走廊：“哪里看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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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操场，小飞飞的试飞，和天羽的花式飞行比赛。
“莹莹，看好了。这是鹰式俯冲！”说着，天羽装模作样地往下冲击了一番。
“切！”小飞飞嗤之以鼻，“飞机失事也是这个动作！”
莹莹苦笑，轻抚着小飞飞的翅膀：“小飞飞，你不是要试飞么？”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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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被熔掉的钢，小飞飞的双腿就是这个状况。
小腿热热的，感觉下半身已经软化下来。心跳快得像MG3机枪的撞针一样。假装很轻松地答上一句“是啊”，心里完全没有把握的小飞飞恨不得世界马上末日。
“不就是飞，嘛！”小飞飞压抑着紧张。
极力回想着黄蛋和天羽飞前的动作……抖了抖翅膀。
对于这个陌生的新肢体，其实一点儿也不习惯。
更别说娴熟。
一跃，展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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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看！那谁？小飞飞啊？”天羽挑衅道。
“喔，他在干嘛？趴在地上学龟仙人吗？”天羽的同伴取笑道。
“哪有，是啃泥迪啦！”天羽怜惜地摇头。
“不是！人家那是独家飞行招式啊！”
“哈哈哈——”
莹莹和夏韵连忙跑过去，扶起小飞飞。
夏韵咬了咬唇，问：“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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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躺在沙发上看肥皂剧。
突然，门开了，是小飞飞，来不及责他“回来也不叫声妈，没礼貌”什么的，小飞飞破门进房，用被子盖过了头。
然后，一切都安静下来。
只有残留的电视声。
很静很静。
过了片刻，才觉得是不是有谁在抽泣。
昏暗的房间很会哄人，它既可以吓得你大小便失禁，也可以裹住你，保护你，给你安全感。包括你的抽泣声，它都会帮你保密得严严实实，从不泄漏。
什么也别想。
没事的，睡会儿就没事的了。
夕阳的残红斑驳在暗黄的窗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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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
烈日以它最臭屁的样子挂在高空。看，白云就是它滚滚而来的屁。
小飞飞在一片空地中央停住了，将鸭舌帽往下一拉。放下手中的1.5L水瓶和一些饼干，展开翅膀，生硬地抖动了几下。
练习，开始。
一跃，展翅……
……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
一跃，展翅……
……脚和翅膀再配合些就好了。
一跃，展翅……
……膝盖好痛。
一跃，展翅……
……头好像要仰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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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电视机里。
“由于跳高等多项运动可能因运动员存在翅膀而涉嫌犯规，奥委会将考虑取消以下体育项目……”
“某歌手在演唱时由于被大部分激动的歌迷飞上去拥抱而导致重伤，吸取此次教训，今后的演唱会将会采用玻璃挡板……”
“世界已经阻止不了拥有翅膀的学生逃课……”
“昨日下午，一小部分人自发组织极力飞向大气层，途中因缺氧和体力不支等导致昏迷发生事故……综各种危机隐患，人道主义组织提出灭杀翅膀基因……”
自从翅膀基因剂的普遍，各政府几乎每小时就出台几项政策，几分钟建立一系列规定……飞行要禁……？——是不是很快，那些新兴的行业、职业，都会被绝种掉？——至少，法律会限域飞翔。
我才刚学会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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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莹莹胆怯地用手指戳了戳小飞飞的肩。
“你才有事！”小飞飞半开玩笑推了推莹莹的头。
“干嘛推我脑袋！”莹莹抱怨。
“告诉你，明天下午，我要参加飞行比赛。”小飞飞依旧那个表情——嗤之以鼻。
“啊？”莹莹的脸上有许多杂物，如惊喜、担忧和莫名的不祥之兆。
“对啊，就是天羽和黄蛋他们的那场。”
“你不是还不会飞的……么？”
“错。现在，我已经是空中神雕了。”小飞飞和某日的太阳一样臭屁。但，技术就是他滚滚而来的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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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放学，空地。
“进步不错嘛！”黄蛋双手抱团，一副首席飞行教练的模样，“明天的比赛你还是有几分亮点的。”
“那得谢谢你这个教练咯！”小飞飞擦着汗，“技术进步得太开挂了！”
黄蛋看了看表，张开翅膀：“我要回家了，你也回了吧！”
“嗯，一会就回。”小飞飞刚翻完空中跟斗，与挥翼远去的黄蛋道别。
望着已经暗蓝的东边夜空，夏天的白昼很长，现在也有七点多了。
明天，就要给莹莹表演。
绝对不能输呢！
夕阳坠落，沉进了凹凸不平的地平线。
因为翅膀太累，只能步行回家了。
突然，转角处，见到了天羽。
“输定啦你！”天羽比了比中指。“莹莹。”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胸口，“是我的！”
“切！”小飞飞高傲地将视线转向残空，直到两人擦肩背离，消失在对方的任何范围。
突然，听到路人谈论，人道主义所提出的“灭杀翅膀”建议已经被采纳，世界各政府、科学部门、医疗机构、军事组织联合出策，强制灭杀基因翅膀。
三天内执行。
也就是说，享受飞行的权利，最多剩下三天了。
突如其来的基因翅膀让人类享受了一次前所未有的飞翔经历，却很快要强制扼杀、灭杀掉——因为，某些高级组织不能把会飞的人类完全控制住。
会不会，有部分人抗议游行呢？
或者，基因翅膀剂的市场还在，只是它仅仅对有钱人开放。然后它成为了有钱人的权利。
然后媒体会说，这既让一部分人享受飞行，可以让大部分人为了享受飞行而努力推动社会经济发展，又可以控制社会和谐安定……N全其美——怎么也说不通。
双脚踏齐，到家门口了。
“钥匙……”翻着书包。
突然，门开了，是老爸。来不及叫“爸”，老爸一手揪住小飞飞的衣领，怒目冲冠大吼：“臭小子！”喉咙快要破的程度。
“你的翅膀谁给买的？”说着，老爸高举扫把。
扫把在滴水。
“奶奶爷……”
“放屁！奶奶爷爷说根本没这回事！”老爸的响度不断提高，“说！是不是你偷你妈的首饰？！”邻居一定都听得一清二楚。
“嗯……”哽咽了溢下，仰视着赛亚人似的老爸生硬地，点头。
“败家子！偷东西……”扫把一次又一次划过空气，呼呼响。
“偷东西……我说过多少次……”腰间烙下一条条红痕。
打折了翼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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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飞飞自个儿搽着药油。
房间没有开灯。漆黑封闭了视线，不让人知道眼泪坠落到哪，不让人知道，伤口在哪。然后，漆黑会托潜意识告诉你：没事的，睡会儿就没事的了。什么也别想。
……这些，都是料及的事——从一开始下定了决心，就该料到会这样。
……只是，明天场比赛要怎么办？是不是……输掉？输掉……尊严！
为什么偏偏就是这个时候……
无意间，门外的电视肥皂剧中，老妈的声音夹杂了两句。她狐疑：“你怎么知道儿子偷东西的？你翻过我东西？”
老爸语气很烦躁：“是他同学到咱家说的啊！我去翻了柜看，还真是偷了！”
然后是一句肥皂剧女主角台词“你知道么？因为爱你，我才这样做！”
老爸继续道：“人家说，看到咱儿子从首饰店出来，然后奔去买到了翅膀基因剂……”
同学？！
难道是……刚才的天羽？！
剧中的男主角近乎崩溃：“因为爱我？因为爱我，你竟然……让我在大家面前……令她对我失望？因为爱我，……你才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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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随着响不绝耳的掌声安静下来，万众瞩目。
一跃，展翅……
……手腕重重摔在地上。
“怎么这样？”黄蛋不敢相信，“你昨天下午不是很好的吗？”
“小飞飞。”莹莹很失望，“你明明就不会，有必要自大么？”
“我……”小飞飞忍着身体上各个部位的剧痛，撑起身体。
“喂！你前阵子不是训练得好好的吗？”天羽皱着眉走来，“好像还能空翻转的啊！现在飞也飞不起来了？”
“你他妹……”
“嘿嘿嘿，怎么骂人了？怪我了呀？是你自己知道斗不赢，趁输前装死还是怎么吧？”说着，天羽的脸流露出几分惋惜。
小飞飞牙齿咬的嗝咯嗝咯响，憋着气一手撑起身，重拳砸到天羽脸上。
“小飞飞！”莹莹皱着眉推开小飞飞，“你干嘛打人！？”
“我对你，非 常 失 望 ！”连黄蛋也比出中指，然后走开了。
小飞飞知道，无论现在怎样说，莹莹是不会信的了。难道要告诉她，是天羽把自己偷老妈首饰买基因剂的事告诉老爸，让自己被揍得现在飞不起来？还是说老爸无聊拿棍子抽他，然后折翼了？……
所有人责骂完小飞飞后，继续花式飞行赛。
而莹莹，连瞥都不瞥天羽一眼，扯开喉咙：“天羽，加油！”
忍着火灼般的烈痛，一拐一拐地，独自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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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把残红涂满每一个角落，没涂到的地方，就是阴影。夕空没有云，残光四散。整个世界令人感到孤独、落魄。
小飞飞自个儿坐在围墙上，眼前，是那片不知摔了多少次的训练空地。
然后。脚步声。
“天羽吻了莹莹。”声音很稚气，是莹莹的好朋友，夏韵。
“报喜还是报信。”用陈述语气。
“对不起……”夏韵怯怯地坐到小飞飞身边，“其实……”
“其实，是我告诉……你父亲的。”她这样说，“你不……”
他望着她，什么也不说。
压抑了好久，她才挤出口，“你不知道……因为爱你，我才……”
才这样做。
“因为爱我？因为爱我，你让我爸折掉我的翅膀，不让我取悦莹莹，让我在大家面前令莹莹……失望。因为爱……我，你才这样……做？”小飞飞满脸泪痕。
夏韵掏出纸巾，想递给小飞飞。她自己也溢出了泪。
小飞飞跳下墙，向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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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电视机里。
“亲爱的群众们。”A国总统挖了挖耳孔，“我们即将展开国际‘折翼行动’，为了社会的安定和谐，请大家配合，我们会以基因剂价格的双倍进行财款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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