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大夏朝两江行省宜州府下辖有一大县,叫做东海县,县令名为夏忠臣。
这夏县令家是夏朝贵族,祖上本姓刘、名本,乃是太祖皇帝的首席谋士,因跟随太祖皇帝推翻前朝暴政、建立大夏朝出谋划策有功,被赐姓夏,封为丞相。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夏朝建立一百多年来,夏氏家族不断繁衍、根深叶茂,成为夏朝底蕴最深厚的家族。
但是近二十年,大夏皇室夺嫡之争不断,夏氏家族也因为几次站错队,不断遭到近几代帝王和新贵族的打压,迅速没落下去,在当今武德皇帝夺嫡的问题上,夏家终于押对了宝,这才慢慢恢复实力。
夏忠臣是夏氏家族长房嫡长子,科举中了进士,就被朝廷封为大夏朝赋税第一县东海县的县令。
夏忠臣有一妻一妾,妻子是当朝户部侍郎胡进善的女儿,大家闺秀,夫妻俩相敬如宾,小妾潘氏却不是什么良善人家出身,早些年是一名歌姬,因多才多艺、貌美如花,被自命风流的夏忠臣赎身为妾。
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夏忠臣自然也不例外。家中妻妾本来和平相处,前几个月却因为一桩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吵大闹,胡氏打了潘氏几耳光,潘氏愤而离家出走。
潘氏离家后自行搬到了夏忠臣的另外一处小宅子,扬言再不回家。夏忠臣对潘氏比较宠爱,好说歹说劝不回去,只好默许潘氏住在外宅里,盘算着等她气消了再想办法让二人和解。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夏忠臣在县衙与外宅之间、胡氏与潘氏之间周旋应付,倒也相安无事。
不料,小妾潘氏的美貌引起了心怀不轨者的觊觎。
觊觎潘氏美貌的不是别人,乃是驻扎在东海县辖区内的两江卫指挥使刘登。潘氏有一次出门去庙里上香祈福,与刘登偶遇,就让刘登魂牵梦萦。
这刘登本是当今武德皇帝的亲兵侍卫,在夺嫡之争中数次立下救驾之功,今上即位后封他为两江卫指挥使,虽然驻扎在东海县,却不受省、府、县管辖,官阶正三品,爵为东海县伯,统兵五万人,兵多将广、位高权重。
潘氏也是个不安分的性子,看到刘登人高马大的样子,比夏忠臣那文弱书生不知强多少倍,再加上受了胡氏的气,竟与刘登眉来眼去,大有勾搭成奸的势头。
刘登本是个粗人,哪受得了潘氏的撩拨?当下热血上涌,就想把潘氏给带回府上。那潘氏提醒他,“奴家是夏县令的妾室,郎君若真有意,可向姓夏的讨要。”
刘登只得作罢,唤来亲兵把潘氏送回外宅,并吩咐道,“你持本将军名帖到东海县衙,告诉姓夏的,本将军看上潘氏了,限他三天之内把潘氏送到本将军府上!”
亲兵领命而去,刘登轻蔑地笑了笑,夏忠臣不过是没落贵族之后,小小七品县令,自己却是当今陛下的爱将,钦封伯爵,手握重兵,姓夏的敢不乖乖地把潘氏送来?
却说夏忠臣接到刘登的名帖和口信,顿时火冒三丈,大喝,“匹夫安敢如此辱我?”
他虽是小小七品县里,但也有文人傲骨,况且自家还是名门望族,自然瞧不起刘登这样的粗鄙武夫,立即回绝那亲兵,“告诉你家将军,潘氏一直以来都是本官的宠妾,断无割爱之理!”
夏忠臣也知道,单凭自己的实力,肯定不能与手握重兵的刘登相争,于是修书几封联络朝中好友,上本弹劾刘登横行跋扈、欺辱地方官、强索妾室。
谁知弹劾刘登的奏章如泥牛入海,刘登得知后反而自觉伤了面子,强索不成就百般为难,对东海县民政、刑狱、诉讼等事横加干涉,还派兵丁在夏忠臣的外宅附近巡弋。
夏忠臣再上本弹劾刘登干涉本县事务,刘登也上本弹劾夏忠臣治县无方,双方你来我往,只是打嘴仗,竟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突然有一天,刘登放出风声,要强行造访夏忠臣的外宅,把潘氏带走。
夏忠臣得知后,一边上本弹劾,一边安排人到外宅门口守着,防止刘登硬闯,也放出话去,“玩火者必自焚,刘登要是敢到本官外宅,本官定让他有来无回!”
对夏忠臣的强硬态度,刘登嗤之以鼻,一个酸儒,能闹出多大风浪来?
这天,刘登一人,带着两个亲兵,骑着马大摇大摆就往夏忠臣的外宅而去。夏忠臣得到属下的禀报,当即点齐三班衙役、捕头捕快、民夫乡勇,在外宅门口严阵以待,誓言给刘登一个教训。
不到一个时辰,夏忠臣的外宅门口人山人海,都来围观今天这件事,甚至有人准备摆台说书,“刘将军强抢妾室、夏县令大闹东海”。
不一会,刘登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亲兵往这边来了。夏忠臣整了整官袍,脸色阴沉,有衙役喝道,“来人止步,若再往前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刘登三人似乎没有听到,面不改色地往外宅走来。这时夏忠臣出声了,“姓刘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若敢过来,本官一定让你付出代价!”
刘登跳下马来,哈哈大笑,“你个酸儒,敢把我怎样?”径直往外宅的大门口走过来,两旁衙役、捕快没等到县令大人的命令,自然不敢动手,放刘登三两步来到门前。
夏忠臣脸色涨得通红,本想虚张声势让刘登知难而退,谁知道刘登竟然天不怕地不怕,公然上门抢人,可要让他下令动手,那几万大军他倒是不惧,没有兵符刘登也不敢轻动,但真要在这里起了冲突,刘登自然讨不了好,自己的前途也算完了。
怎么办,要不要动手?正当夏忠臣犹豫不决之际,刘登二话不说一脚把门踹开,大笑着往里面去了,过不久,竟然抱着潘氏走将出来。
夏忠臣哪能受得了这种羞辱,指着刘登,却气得说不出话。刘登朝他冷笑道,“滚开,你一个酸儒,怎配得上此等美人!”潘氏畏缩在刘登怀里,听到这句话也是咯咯娇笑。
夏忠臣目眦欲裂,眼看刘登把潘氏抱上马,一抽马鞭扬长而去,大声喊道,“匹夫辱我太甚,待我回府,定写血书上奏弹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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