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惊醒。
老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转头看向床头柜上的台历。
“原来,已经过去30年了……”
老甲慢慢坐起身,从床头柜上拿起眼镜,随手将枕头垫在腰下。开始仔细审视起整个房间,那个象牙白如今已经泛黄的床头柜,是当初结婚时小乙跑了三家家具店才买到的,在她眼里这就是件完美的艺术品。那个短了一截的条纹窗帘,说起来就好笑,小乙买桌布的时候尺寸搞错了,那天小乙耷拉着个脑袋,仿佛自己犯了什么大错,说着说着仿佛马上要哭出来似的,老甲为了逗小乙开心,勉强把剩余的布做了窗帘,实在是短了点,就像……九分裤?对,那天说完这句小乙就笑得眼泪狂飙。还有此时腰下垫的枕头,枕芯的棉花都结块了,标签又黄又烂了,怎么来的好像不那么重要了吧。
一切的一切,虽然如此熟悉,但时间烙在它们身上的痕迹太深太深了,让老甲竟然觉得有一丝陌生。
老甲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看向床头柜的抽屉。那一瞬间小甲仿佛回到了三十年前,小乙还在,她神秘兮兮的把一个信封放进了抽屉里。“嘘,不许打开,我不说能打开,你就永远不许打开。快,拉钩!”
墙上的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窗外偶尔一两只麻雀飞过叽叽喳喳的,除此以外,整个世界寂静无声。
寂寞笼罩着他整个人。
“30年了,家里什么都没变……你啥时候回来看看啊?”
这就是今天故事的男主角,老甲。要知道,30年前,他可是个英俊潇洒的帅小伙。我们可以叫他,小甲。
五月中下旬的A城,虽未进入盛夏却已酷热难耐,这个潮湿的南方,每次出汗汗水都会将T恤牢牢的黏在身上,小甲这个北方汉子着实受不了。
“就算再怎么受不了,六月份也要毕业啦!毕了业你打算去哪啊?”小甲同寝室的男孩子问道。
“不知道啊……再想想吧,还不急!”
凹糟的天气,小甲只想洗澡,哪有脑子想别的。和室友随便扯了几句,小甲搭着块毛巾无精打采的就往澡堂子走。
澡堂离宿舍也就百来米,可偏偏毫无遮挡,太阳垂直照射到小甲的身上。
“妈的,才几月啊,就要热死我……”说话间,小甲就躲进了旁边的超市,最无奈莫过于此,天气这么热,身上半毛钱都没有也不能买冰棍,如果此时……想想就很美咯。
“拿去,你吃吧。”酷热难耐的正午时分,小乙拿着一根碎碎冰,像个天使一样降落在小甲身边,关键的是天使竟然递了一根冰棍。
“我……!你……?”小甲可能是热糊涂了,可能是被突然出现的小乙惊到了,多半是看到碎碎冰嘴馋的不会说话了。
“对,我刚刚买的,现在给你吃了,你拿着啊!”
“??你?”
“我不是,我就是感觉你应该是想表达这个意思而已,你快拿着吃啊,我要走啦。”
小甲飞快的从小乙手中拿过碎碎冰,一阵凉爽的感觉透过手指渗透到了小甲身上每一寸肌肤,待他反应过来再次抬头的时候,他的小天使已经蹦蹦跳跳的走远了。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能听到你心里声音的天使啊!”小乙的背影渐渐模糊,小甲若有所思的搭着毛巾又回了宿舍。
你要问我碎碎冰?这么热的天,早就化啦。
你要问我小甲怎么不洗澡了?他魂都丢了,还洗啥啊,洗脑吧。
五月中下旬的A城,虽未进入盛夏却已酷热难耐,这个潮湿的南方,每次出汗汗水都会将T恤牢牢的黏在身上,小乙这个本地土著每年这个时候都妄图迁移去北方。
一直被大家视为乖乖女的小乙,从出生开始就一直生活在这个城市,父母担心她一个人在外地不知如何照顾自己,所以,她的大大学生活毫无意义的还在A城继续进行着。平淡,无趣甚至很乏味。
“小乙,今晚早点回来啊,妈妈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知道啦!”小乙挂了妈妈的电话,虽然嘴上说着知道了,可心里却实在不想回家。她已经长大了,真想知道一个人生活是什么感觉,真想知道爸妈什么也不管的时候,世界会变成啥样。
“算了,还是就想想吧……”校门口那家小超市是每次小乙拖延回家时间的去处,而碎碎冰是每次她打发无聊时间的零嘴。
“咦,那个男生……有点眼熟?他是不是很热啊,算了,管我什么事。”小乙想赶紧从超市门口那个男生身边绕过去,她需要赶紧回家了。可是,偏偏那天的太阳有点刺眼,而那个站在阳光下的男生有点耀眼,汗水从他脑门上流下来,好像变成了一颗一颗闪亮的星星,小乙的目光再也移不开。那天,她看见了一个浑身散发着光芒的王子。
“拿去,你吃吧。”她揉了揉眼睛,让脑子清醒了一点,才走向了汗流浃背的王子,她看出来了,王子很热,已经望着冰柜很久了。其实她本来不想这么说,可是纠结再三,不善言辞的她还是说了这么一句听起来特别高冷的话。
“我……!你……?”
谁能想到,她的王子开口却是个结巴,真叫人大跌眼镜。哎,人无完人不是嘛。小乙只能猜测着他想说什么,这么热的天,自己怕是热的有点神志不清了吧。
“对,我刚刚买的,现在给你吃了,你拿着啊!”这个男生一直用呆滞的眼神看着小乙,却不伸手接小乙手里的冰棍。天气再热,手里一直攥着这么冰凉的东西任谁也受不了,小乙急于将手里这个冰冰凉的东西扔给面前这个,结巴?
“?你??”
一开始觉得是个王子,开口后发现是个结巴,最终,小乙认定面前的是个傻子。根本说不了话啊!
“我不是,我就是感觉你应该是想表达这个意思而已,你快拿着吃啊,我要走啦。”小乙快被急死了,妈妈等会又要来电话催了,面前这个傻子还犹豫不决不拿冰棍,早知道不多事自己吃了该多好。小乙硬是将碎碎冰塞给了这个傻子,无暇顾及他的表情,他的反应,一步一小跑的奔向校门口。
“原来这世界上王子不一定是那么完美的。”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小乙回忆起刚刚阳光下的那个男孩。有那么一刹那,小乙觉得,他好像就得是她的。
我遇见你,我记得你,这座城市天生便适合恋爱,而你,天生适合我的灵魂。我遇上了你,你见到了我,我爱上了你,你再也忘不了我。无论过去多少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我都深深的刻在脑海里,永远不会忘记。我知道你也是如此。
我想说,世间风情多,万种不及你。全都不如你。
你要问我三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三十年那么久,一篇怎么说得清,如果想听的话,下回分解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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