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历史相似
在开始正文之前,笔者先讲个历史片段。
在二战末期,日本在太平洋战争中节节败退,但是国内的民众依然被统治者告知,这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失败也是掌握之中。为了应对美军的进攻,阻止美军登陆本土,日军有万岁冲锋,自杀式袭击,有神风敢死队等等,站在大的环境下,似乎无可厚非,那么问题在哪里呢?
其实整个日本军方都很清楚这场战争的结果,然而还是有一波一波的年轻人驾驶战斗机冲向美军军舰,他们真的不怕死吗?这样做真的值得吗?但是战后发现,日本军方高层统治者他们只会告诉你这是荣耀,这是为了日本,为了天皇。其实他们很怕死,没有人驾驶战斗机冲向美军,甚至寻求苟活。今天我们用军国主义来解释那些年轻人被洗脑了,解释他们焦虑着这个国家,焦虑着自己,我们没办法去评价这个是否正确,但今天的社会似乎和这个场景有些形似。
从历史一些资料来看,这些年轻人肯定有怕死的,肯定有认为这是不值得,有人退缩的。但是当你后退一步的时候,你忍受的目光和整个社会对你的否定,让你无所适从。你明知道哪里不对劲,但就是找出理由反驳,最后只有逃避。笔者也怕死,怕战争。但怕不代表不会去牺牲,怕的是无意义的付出,怕的是没有价值。
二、欣欣向荣
今天的整个社会GDP不断在向前冲,大家都在学习,背单词,老人焦虑买保健品,年轻人焦虑买知识,孩子的周末比平时更累,感觉整个社会都在向上,年底企业裁员,裁掉不上进的员工,我们要努力工作,努力996,努力挣钱,努力画大饼,政府努力扶持新公司,努力创造就业,地铁上大家努力在背单词,努力在听演讲,听别人讲时间的朋友。一夜醒来你忽然发现你就是这个社会的loser,看到政府平均工资,觉得自己都没救了,你要是不学习,你都没资格去谈理想,没法和别人交流,家里有一大堆盖着灰尘的书,手机里的一大堆知识App发着新消息,周末必须得报个班,参加个沙龙。这是多有活力的一幕。
程序员你要是不知道什么是机器学习,你就没救了,没有个博客,没去过BAT,没有个知乎专栏,不晒个朋友圈,不和别人讨论下股票基金经济学,不看个跨年演讲,不给技术文章打个赏,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你玩完了。看到这些,你会说没有错啊,难道人生不应该是这样子吗。
晚上的CBD、软件园灯火通明,产品马上要上线,公司马上要上市,合伙人马上要天使轮,我们马上就有游艇和豪宅了,再喘口气,什么家里有老婆,有孩子,这些都不重要,手里好几百万的期权股票,你不再坚持下?下一个马云马化腾就是你,抽时间考个MBA,出去多去和大牛交流。PPT做好一点,你明天还要开产品宣讲。这个社会多么上进啊。人家某园区的员工抱着娃还在努力加班,,你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啊。
然而你发现真的是这样吗?难道我们不应该这样吗?
三、焦虑的我
相信很多人,要开始诅咒笔者了,没错笔者就是那个每天也这么焦虑,晚上停好车,在车里哭了好一会,回家还要装作一切安好,没事朋友圈社区装个逼的人,回到家翻开书努力学习。笔者是农村孩子,小时候放学回家父母总会喊我去田里干活,写作业那都是奢侈的事情,周末和小伙伴钻进山里,小溪里面抓螃蟹,捉鱼,一起探险钻山洞,拉着家里的小羊,躺在草地上看一下午蓝天,幻想着自己的未来,直到有一天,发现小伙伴们都去补课了,于是自己偷偷的告诉父母,我也想补课。然而父母回答道:割草去,学校里不教你吗。然后今天的学校确实不教了,因为孩子需要课外奋斗了,你家娃要是上幼儿园没有一点才艺表演,那就是loser啊。
周围的人都在奋斗,你还不奋斗,这个社会就你懒惰,这就是你的原罪,不用解释,你今年的绩效就是C,下午收拾走人吧,公司不养闲人。年终奖那是给奋斗的人,你奋斗了吗,你好意思要?
哪里不对劲呢?那些不是本该属于我们的吗?放学之后不该和其他小朋友玩?上完班难道不应该回家休息下看看美剧,玩玩游戏?工资难道不应该正常的发吗?周末难道应该上班?周六不是法定节假日吗?笔者也想过,但是笔者还是放弃了,因为公司说你周六不来加班,有的是人愿意来。你不愿意努力,有的是人愿意,写完这篇文章笔者还要继续写代码。
笔者有一个同事,工作效率极高。入职去了一家大公司,领导安排的活和项目,从来没有说需要加班才能完成,别人需要一天,他可能需要两小时,晚上准点下班,基本很少让人不放心,基本算是满分100,短时间能给120分的人。但不幸的是,他有一天3.25,被离职了,原因是走的太早,既然效率高就应该多做点,大家都11点才走,你八点就走了。关键是你周六还不来,同事解释说我都完成了啊?但是改变不了被离职的结果,我相信这样的牛人大有人在,但是那又如何,你没有让大家看到你在奋斗啊,没有做的更多。其实我们只是想正常做自己正常的事情,做好它,然后正常的拿着自己的回报,仅此而已。
四、焦虑什么
笔者是一个程序员,喜欢历史、社科、天文、经济,那些年刚走出学校喜欢网上的大牛讲述自己的知识观点,买了一些什么知识课,以为可以给自己走向人生巅峰的道路上舔砖加瓦,因为我在学习啊,学习新知识啊,直到有一天发现我距离loser越来越近了。当然,有的人投资了不少在“知识”上面,然而你还是没有收获,那是为什么。
举一个例子,知识是什么?以下是笔者的解释,请勿对号入座。
知识是一个行业所需要的技术体系支撑,技术体系首先是客观的,不是你听别人带有倾向性的主观陈述和总结,就好像勾股定理他就是a^2 + b^2 = c^2,1840年就是鸦片战争,发炎就应该用消炎药,实验就是要在实验室做。他不是App上几篇文章能概括的,红楼梦可以有很多种解读,但绝对不是你听的别人的解读。我要学习算法,就要学习数学和计算机原理,它是一套体系,不是几分钟就能从入门到精通。这就是知识!
好比一个国家买了汽车生产线,再看个说明书,就有汽车工业体系了?很显然不能。我们想速成,想一夜之间成为发达国家,而美国足足花了两百年时间,改革开放也跨越了四十年,那真的是一套基础科学体系以及实践的不断试错和总结,这才是人之本,国之本。
我们觉得一本书看完太长,听别人几分钟讲完和陈述他们的观点,这不是知识。我们觉得一部电影太长,花几分钟去看别人的电影解说,我们觉得自己不懂,去买那些每日一课(我并不是认为所有的都是,只是品质好的已经死了或者在死的路上),这更不是知识。然而我们不知道,技术体系是需要自己的总结和学习以及锤炼的。
我们只是因为焦虑假装自己在奋斗,于是连自己也欺骗了。就好像生病了不去医院看病,却去买一堆保健品,到死我们还在为自己的选择在解释,我在奋斗了。
我们到底在焦虑什么,是在焦虑和别人不一样?焦虑自己的命运?焦虑失业?说实话这个答案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份,笔者也不能免俗。因为只有你“奋斗”了才能为自己的焦虑寻找一片安静的墓地,方便自己在失败的时候来祭祀那些彷徨的岁月。
五、韭菜的救赎
从古至今,我们每一个普通人其实都是韭菜,你要想长成大葱那显然你得有这方面的基因。前几年有人说你看人家比尔盖茨,辍学都可以创立微软,但前提是你能辍哈佛的学,很显然我们普通人不是。当今的信息传递都是以光速进行的。特朗普打个饱嗝,一分钟后你或许就知道了。同样这也为割韭菜提供了最佳途径。古代是皇帝和城主割韭菜,其他人也只能在自己的领地慢慢割,发个圣旨到地方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关键古代的韭菜也没有现在的长势好。你可能会说现在的韭菜聪明啊,但你忘了你的本质,再强壮的蚂蚁它也是蚂蚁。
前些日子,笔者的朋友圈有大量的人分享邀请朋友报名学习课程可得xx元,这门技术课程有某前大厂大牛坐镇,又有某些业界大V帮忙宣传,关键还很便宜,邀请几个朋友报名,就可以免费学习,甚至还可以提现。听起来很不错,又赚钱还可以学习,关键几个小时就可以精通。笔者这些年从事IT,发现一个规律,凡是带精通的那都是骗子。那么最后谁会报名?根据能量原则、能量守恒定律,总会有韭菜被割,哪到底是谁呢?这个答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时间被收割,你的潜在朋友价值也被收割了。
一句古语说的对:“我不杀伯牙,伯牙却因我而死”。你获得的是小环境的收益,但却破坏了了大环境的平衡,这就是乌合之众。以前他们是在广场的,现在只不过是在网络上。
根据以上,有两层概念,第一,焦虑被光环加持;第二:奋斗被环境绑架。第一层是某阶段得益者,第二层是某阶段韭菜,是相对的。肖申克的救赎为什么经典,我认为并不是男主角最后得到自由,而是带上枷锁之后被囚禁的思维。你也许觉得这是一回事,实际这是两码事。
六、以小见大
从古至今,笔者认为资本家剥削劳动人民的方式有两种。第一种,工业时代韭菜读书少,文盲多,所以就加速工业机器研制,将人与机器捆绑,机器不坏你就得继续。看过卓别林的摩登时代你就能够明白我的意思。随着信息革命时代的到来,城市化加速,文盲少了,理论上韭菜更难割了。但不幸的是。人无知的时候至少知道体力不支,但有文化了反而会安慰自己累是应该的,我还是合伙人,而且大家都在努力累。所以第二种就是知识欺骗,让你有危机感,并且告诉你,你有机会进入上流社会。
到这个地方应该有人要鄙视我了。你说怎么办,难道好逸恶劳?人不应该勤奋吗。如果读到这里你还这么想,我只能说你还没明白。
我想表达的是,很多人只想在一个正常的环境中勤劳的努力,做好我自己该做的事情,并继续做的更好,拿到应该的报酬,让我们每个人的理想没有那么多光环加持,因为我就是普通人。这一切应该是很正常的,而不是活在别人目光下。是不是很理想?是,如果不是怎么办?大不了老子上梁山,当不了CEO,还怕做不了山贼。
今天的社会,资本家已经不叫资本家了,叫理想售卖员,他们把自己伪装成梦想家,青年偶像,让你看到希望,直到你死的那一天还在为他们辩护。古代的穷逼盲流只要能活着就是理想,所以不需要太多手段,做法很明显,韭菜们逼急了大不了造反。今天的我们有家有贷款,谁会去造反,大不了网上吐槽下,做做键盘侠?企业裁你的理由都很清新脱俗,想仲裁都没有优势,你还敢周末不加班,下班准时走!所以我们都是小事化了,因为弱势群体找公司仲裁的机会成本很高,我周围几乎没有成功的案例。所以你只能夹着尾巴奋斗,小心翼翼地过年。只因为一句话:你不干有的是人愿意干,你不加班有的是人加班,你不“奋斗”有的是人“奋斗”。
我始终相信正义不会缺席,但会迟到这句话。人的一生如白驹过隙,又有多少人能等到呢。美国的宪法修正案短则好几年,长则几十年,又有几个人愿意用自己的一生去换呢。
一个优秀的社会体系我觉得不是底层韭菜努力奋斗进而有上升的通道,变成成功人士的快车,因为这个社会本来就不公平,没必要画饼。所以核心是:韭菜在自己权益受到社会挟持和不公时,有能让自己得到保护的法制体系和高效的仲裁机构,让上层对底层的剥削不要那么冠冕堂皇和肆无忌惮。
七、最后的我们
这段标题是出自顽皮狗的游戏《The last of us》,中文也叫做美国末日,主旨是人性本恶,我本人也认同这个观点。每个人在求生存时,他们都会伪装的很好,宣扬自己的价值观,当然笔者也不是什么好人,也坏不到哪去,很多时候是疑惑而已,所以本文没有任何立场和观点,只是思考。
之前看到一篇文章,说某大厂程序员挂着点滴还在加班写代码,先不说这样是不是正确,毕竟是个人的选择,无可厚非。那么重点来了,该大厂有人写文章说道,比你牛逼的人还在努力,你还有什么不努力的理由,咋一看,挺正能量的,鼓舞人心,下面的回复也是一样。先不说这样的情况下效率和产出高低,如果真倒在工位上我相信一大批人脱不了干系。
那么疑惑在哪里呢?其实明白的人心里有数。可能当事人真的很急,能理解。但是宣扬这样的价值观就是严重的问题,这是应该的吗?当然不是,我们没办法去改变了,但至少不要去为价值观加持吧,因为大家都不容易。已经很焦虑了为什么还要被奋斗绑架呢,这并不是最后的我们。
怎么办呢?明天的日子还得过,该操心的地方也不会少,笔者也没有什么方法,不然我也成为理想售卖员了。或许你觉得很丧,更焦虑,但是生活还是需要阳光的,我只不过是让你再焦虑一点而已,所以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当我们救不了伯牙时,但至少别让伯牙因我们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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