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拐李玩着手里的空酒杯,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原云昭。
原云昭并没有看一眼铁拐李,只自顾自的喝酒,他已经喝了两杯了,此时,他又倒了一杯,满满当当的一杯,这已经是第三杯了,他又一饮而尽。
对原云昭和铁拐李来说,喝三杯酒并不多,喝三碗酒、三壶酒都不算多,甚至连酒虫都没有勾起来,只是现在,还一个菜都没有上来,原云昭就急急地喝了三杯酒,这并不多见。
铁拐李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但是他很明白,原云昭一定是遇到了比较棘手的难题或者无法开口的话,不然他不会这样喝酒。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他如此难以抉择?
铁拐李开始没有问,渐渐地他好似猜到了几分。
一旁的樊虎却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宁,一会儿瞅着原云昭,一会儿又看着铁拐李,无所适从。
倒是钱无长自在的多,他没有喝酒,也没有显得很焦急,只是躺在旁边的卧榻上,翘着右腿,眯着眼养神。
“你俩到底想说什么,能不能说出来,可憋死我了。”樊虎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樊虎说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感觉轻松多了。
没有人回他,铁拐李没有回他,原云昭也没有回他。
“好了,反正我也不管了,你们就这样看着吧。”樊虎说完就气冲冲地出了房间。
这是铁拐李的房间,这是他们当中唯一像样的房间,平时是很少有人进来的,所以,钱无长自从第一次来了以后就再也不想出这个门,此时他也不想出这个门。
铁拐李也不怪他放肆,其实他从来都不怪罪下面的弟兄在他面前如此放松自己。
“你觉得那是真的吗?”原云昭终于还是问道。
“你还是问了”铁拐李说道。
“我们是朋友。”原云昭说道。
“是的,我们是朋友,所以我觉得你大可不必问。”铁拐李说道。
“为什么?”原云昭问道。
“你应该了解我的处境。”铁拐李说道。
“我觉得钱大哥应该把陆家庄的事情都已经告诉了你。”原云昭说道。
“嗯,他都告诉给我了,一点点细节都没有落下,全都告诉我了。”铁拐李说道。
“你还是坚持?”原云昭问道。
“嗯,我太需要钱了,一大笔钱。”铁拐李说完,猛地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
“你觉得陆天豪怎么样?”
“老了。”
“很多的事情是急不来的。”原云昭说道。
“是的,急不来,可转眼之间已经去了二十多年了,难道你没有觉得吗?我怕我会像陆天豪一样到老直至死去也等不到那一天。”铁拐李叹道。
这句话从一个昔日的热血硬汉嘴里说出来,无不让人感慨英雄末路。
人总是会老,并且随着年龄越大,锐气就会失去越多,直至失去年轻时候的所有热血和冲劲。
这是事实,不可更改的事实,却也是人人都不想认清楚的事实。
原云昭又说道:“我觉得现在并非是个机会,而是陷阱。”
铁拐李心头一凛,他知道这件事情其中的厉害关系,但他的主意已定,他还是想坚持自己的初衷。
原云昭接着说道:“和凯的背后是什么人,我们并不清楚,甚至一无所知。”
铁拐李说道:“他们既然选择将宝图公之于众,说明他们急不可待,已经没有时间了,他们需要人,并且是很多人。”
原云昭说道:“既是如此,你当然知道这无异于火中取栗 。”
铁拐李说道:“可这确实是一次机会。”
原云昭心里明白多说无益,再说下去甚至适得其反。
他不在劝阻,只得提醒,并且还要想方设法的为铁拐李出谋划策。
原云昭是问非问地说道:“无影军就在长安城。”
铁拐李并不感到奇怪,说道:“长安城一直都是他们活动的主要地点。”
原云昭开始一愣,瞬间又情不自禁地笑了笑,确实,这个江湖还没有丐帮打探不到的消息。
不过,铁拐李也没有说错,毕竟天下的官有权有势的多数都在长安,无影军虽然不是光明正大的衙门机构,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为皇权服务的组织。
原云昭又说道:“他们也在追查宝藏的事情。”
铁拐李说道:“我知道,因为那张图是我让徐德全画的。”
很少有事情能够让原云昭感到惊奇,然而铁拐李刚刚说的这句话确实让原云昭大吃了一惊,甚至可以说,这是他近半年来听到的最让他感到惊奇的事情了。
“徐德全是你杀的?”
“不,徐德全是和凯杀的。”
“那张图……”
“图不在我手上,现在图的去向不明。”
徐德全死了,负责查办徐德全被杀一案的何县令也死了,图也不在心月狐和无双的手上,蒋明更是一无所知。
现在跟图有关联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在找图?
这是个奇怪的现象。
很多看似很奇怪的事情其实并不奇怪,只是人们的思想被局限在了事情的真相之外,一旦局限被打破,真相也就不远了。
原云昭一向都很明白这个道理。
原云昭突然问道:“何县令的原配夫人现在在哪儿?”
铁拐李问道:“你怀疑宝图被何县令的夫人藏了起来?”
原云昭没有立刻回答,因为这只是猜测,根据高海龙调查的线索,何县令从接手徐德全一案到他被杀,一直跟无双住在外面,期间从没有回过家,哪怕是捎带一个包袱都没有。
所以,按理说何县令的夫人是没有机会接触到宝图的,能接触到宝图的只有万年县的公人和后来的蒋明。
不过听无双的意思,何县令并不知道九皇梅花图是一幅藏宝图,为了讨无双的欢心,打算把这幅画当成礼物赠送给她,只是还没有来得及把画交给无双就被奎木狼给误杀了。
铁拐李接着说道:“他家里我们都去搜过,至于他的夫人杜鹃我们也都跟了好几天,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杜鹃,杜……鹃!”原云昭自言自语地念着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很普通,毫无什么特别之处。
如果非要说这个名字有什么特别之处,那就是“杜鹃”既是一种鸟,也是一种花。
以花来命名的女人总是让原云昭感到熟悉甚而亲近。
毕竟蝴蝶崖下雪溪源内的那些女人都是以花来命名的,包括她们的三姐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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