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笑我今日运势不佳,皮夹几乎输了个底朝天。我握着手上最后的筹码,咬咬牙选择了起身离去,背后的戏谑与哄笑像是把我翅膀上的羽毛一根一根生生拔掉。我喘着负着遍体鳞伤走出霓虹闪烁的赌场,竟在这片黑夜中睁不开了眼。
突然又像是记起了什么,脑袋却有点发昏,我跟随肢体的指挥一步一步拐进了熟悉的巷子。
啊,我记起来了。
那里有家甜品店,是小居最喜欢的。
矮矮小小的店面挤在繁华的街上,却从未给人格格不入的感觉。
我扣开悬着银铃的门,用手掸去嘴角的不愉,努力抛起一个弧度:
“巧克力熔岩,不要奶油,加坚果碎,微热。”
习惯性的说辞我不用动脑便可以脱口而出,片刻后,我提起小蛋糕,转身离去,这会儿裤带里已没了筹码碰撞的声音。
与其说是筹码,倒不如说是小居每天甜蜜的梦。输掉什么都不能输掉的梦。
抬头望去,零星几盏灯火里,有那么一束光,是最暖的,照进我的心坎,温柔扩散在我心里的每一个角落。
你这会儿在干什么啊?看日剧?刷动态?
还是托着脑袋等我呢?
今晚可冷了,睡衣要裹紧啦。
萨冈写给萨特的情书里说:
“这个世界腐败,疯狂,没人性,您却清醒,温柔,一尘不染。”
对呀,一尘不染。
你的眼睛一尘不染,大概是被天使吻过的,可以看到日月星辰,山川河流,看到北国的风雪和南国的花开,看到大漠孤烟和小桥流水,看到长河落日和浅草没马蹄,看到白驹过隙斗转星移,看到那些我失掉的岁月。
眼下却又满是柔情和楚楚,差不多可以这么比喻一下:
一杯草莓奶昔的甜度是十分之一的话,你能抵得上十杯草莓奶昔。
我看过这么一句话:
“融化在冰雪里,支离在风雨里,破碎在星辰里,是不是就可以抱紧你。”
我像是一袋坚果,打碎了自己,沉溺巧克力味的你,才能敲出品尝后咂嘴的声响。
这个世界荒草丛生野兽蛰伏,海洋翻滚成热浪迸出红色岩浆,雨水江河化作雾气凝结成冰川,闭上眼就是颠簸旅程,到处是陷阱缠绕,人生遥遥无期,征途漫漫,且让我陪你吧,陪你每一寸白昼,每一分星夜。
晨起熬粥,温度要和贴着你的心那般滚烫却柔和,细碎的小葱与絮状的蛋花交织缠绵,汇聚于味蕾绽放出清晨的一缕心动;临夜温酒,醇香入喉,化解心头一天积蓄的沉郁,提前环绕成今晚的美梦,伴你好眠。
“做个贼,早晨偷走你的棉被,夜晚偷走你的热吻。”
习惯性会喜欢和你贫嘴,被臭骂一通却还在屏幕那一头窃笑,这种感觉,像是七月的橘猫跳上了十二月的窗檐,八月的风卷起一月的浪花,一点一点筑成一年四季都温暖的小屋,沉淀着满心欢喜立在海湾边上,点亮黑夜里的一点小心动。
我喜欢落日,它像极了我对你的热忱,无论今天会下沉远离地平线多少的距离,第二天准又能再次升起,温热不减。
我说,你是我的救赎。
我拿上一切去赴青春这场赌局时,却在半路匆匆瞥见了一个背影,惹我驻足片刻,随及才奔向前方的荒唐。当我每一次输的一败涂地时,路人问我:“你心痛么?”
“我不知道。”
“我的心放在一个女孩那里了,她应该保管得挺好。”
你是落入碗里的一颗溏心蛋,是化开在舌尖的芝士,是北归的飞鸟,是颓唐的笛声,是如梦的胭脂色,是香白的厚雪,澹澹十里春风的前兆。
快到走到楼下了呢,突然想起我家的水管爆了,灯坏了,被子脏了,床也塌了,没办法。
今晚只能住你那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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