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狠狠宠过,才不再那么容易被感动吧。
【一】
大概几年以前,听一个朋友说起学生时代的一段经历。
临近毕业的那年夏天,朋友在一座美丽的海岛城市找了实习单位。
红墙绿树,碧海蓝天,多数人把它作为理想中的居住目的地之一。
在实习的单位,朋友认识了一个男孩儿。确切地说,因着某些机缘,两人在之前就已经知道彼此,只是未曾相见。
因为这个男孩儿,朋友第一次知道被捧在手心里的感觉——
上班的早餐,下班的晚饭,都会在刚刚好的时间被送到桌上;
想玩的地方,男孩儿细心地查好行程,约上她一块儿去;
朋友提了一嘴的零食,男孩儿即使大中午跑几条街都会买来;
生理期肚子不舒服,男孩儿会问好几个身边的姑娘怎么缓解;
有一次朋友陪男孩儿去医院,被医生误会成男孩儿的女朋友,男孩儿兴奋得像个孩子,在夏日的街头蹦蹦跳跳……
听朋友说,这辈子第一次被表白的地方是在潮水上涨的海边,有月光、沙滩、扑腾的浪花,还有对面男孩子有力的心跳,可以说是很小说了。
遗憾的是,两人最后并没有在一起,甚至,没有在一起过。朋友实习结束返校,故事也同时画上了句号。
也是从此,朋友想着,可能这辈子再也不会去到那个地方了。
【二】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喜欢我。”学妹一脸疲惫地对我说。
学妹比我小两届,去年从老家来到上海。
其实我很意外,乖乖女形象的学妹,怎么会突然放弃家里的工作到这座城市奋战。
“大概,是不想给自己留遗憾,以及,能离他更近一点吧。其实,我也不知道。”学妹在屏幕的对面给我敲下这句话。
那是她来到这座城市前一天,陪伴她的,是一路“哐当哐当”车轮与铁轨撞击的声音。
学妹口中的他,是同专业的师兄。
两人在院里组织的一次户外活动中认识,后来一直保持着断断续续的联系,却到底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对方的。
那个师兄和我同届,年后刚从杭州调到上海。
用学妹的话来说,两人的距离又缩短了两百公里。
我想我不会忘记,当时学妹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中的熠熠生辉。
而为着这段不长不短的距离,学妹努力了整整五年。
“其实他对我挺好的,好到有时候让我觉得自己是个被宠着的小姑娘。
他常常会带我去逛街、吃饭,或者认识他的同事,过马路的时候会牵着我一起走。
但是,他会和同事介绍说我们是校友。
当他朋友在的时候,他会把每个人照顾得很好,却恰巧忘了我。
甚至,他好像老是忘记,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了。
有时候,我甚至无法肯定,他对我的这些好,是不是只是我的错觉?还是说,我真的会错了意。
我很害怕,自己一个人过习惯了,会对他的好产生依赖。
我更害怕有一天,当他牵着女朋友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不知道怎么面对。”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喜欢我。
我很难过,可是我不敢问,因为不知道以一种什么样的身份。
我想,他的体贴与细心,大概是对我以外的所有人都很体贴很细心吧。”
我能读懂学妹字里行间的挣扎。可能,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多这样心酸的故事吧。
学妹没有错,错就错在这种低到尘埃之中的喜欢——无法提起,无从说起。
【三】
不得不承认,我是一个不会爱的人,或者说,我太害怕疼痛。因而在很大程度上,我是不婚主义的拥趸。
年龄渐长之后,我开始认同自己骨子里的骄傲——越是在意的人,越是无法解释和沟通。
我的内心,可能住着一个小女生,孤傲地在这个世界披襟斩棘同时,也对世界保持好奇与期待;
也或许,还长着一棵顽强的仙人掌,一旦内心有所波澜,就释放出强大的能量,无形中将靠近自己的那些人扎成不见于皮肉的疼。
有时候我问自己,还这么年轻,为什么总要说自己不会再爱了呢?
听过越来越多故事之后,我给了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
一个人怕孤独,两个人怕辜负。
对于感情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我来说,大抵最好的结果便是:没有开始,就没有结束。也许真的只有足够份量的宠爱,才能放下与自己的对抗。
【被狠狠宠过,才知道爱可以有多重;也因为被狠狠宠过,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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