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老周online,非常开心有这样一个机会跟大家进行交流,嗯,好啦,那个客套话我讲完了,只有这一句。”
读写营第六期,上课的老师——老周online挺有意思。有人说老周爱喝酒、爱讲段子、爱看小姐姐。我觉得他更像一位都市隐侠,身怀绝技,却大隐于市,留恋于夜晚路边摊的的铁锅炖大鹅。看,他的开场白、客套话,就是短短的一句。
接着,老周用《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的事例,告诉我们,开头不要太长。
“大家都是搞文学的,都是搞文字的,我想就是大家也不太喜欢那种又臭又长的那种开场白,在微小说的这个创作当中,最忌讳的就是大头儿子。怎么说呢,就是开头的时候就写的特别的长,只要你把这个开头写长了,就是整个的小说的节奏就会拖慢。”
他还说,很多编辑在审稿的时候,其实他是只看开头的那三段的,如果你的小说啰里吧嗦的,三段还没有进到这个主题里边儿去。基本上就毙了。老周说在伯乐猫的那个专题里,决定他是否要写拒稿信的是你文章的前三段。
因为通过前三段,基本上就可以摸清楚这个作者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水平,到底他对这个小说是怎样理解的,他的语言是什么样的感觉,他对这个故事的结构,整体的构思是什么样的,通过前三段基本上能够看个差不多。
接着,老周讲了本次课程的大致安排、课堂互动提问需注意的小问题等。谈了一些他对文字的感悟。
其实吧,我觉得文学它的美,很大一部分就是来源于它的不准确性,源自于它的那个多元解读和不可言说,这就跟炒菜是一样的。刚开始我学这个做饭的时候,我对着那个视频就是一通操作,但是听到里面儿说生抽少许,食盐适量,只要我听到这句话,立马就懵逼了。这个生抽少许,少许是几许,这个食盐适量,适量是多大量呀,是多少毫克呀,只要一做饭,我就恨不得把实验室里边的什么烧杯呀,量筒呀,托盘天平呀,螺旋测位器呀,游标卡尺呀,这一套东西全都搞到家里来,把厨房搞的跟那个实验室一样一样的。
后来呢,我做饭做的多了,也就有经验了,有经验之后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其实做饭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吃饭的人,也没有那么矫情,你做的咸一点儿,或者说淡一点儿,真的就没有什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所以请大家,也不必过于纠结于问题的答案是不是跟自己的以前讲的一样,或者说这是一个标准答案什么的,因为或许有些问题它本来就没有标准答案。有的呢,只是大家的口味不同罢了,对不对?
再下来,老周开始回答读着提问,这也是课堂的主要内容。毕竟,他的口号就是“老周的讲课以问题为导向,一直讲到没有新问题为止。”
问题一:请问周先生,写作者不关注公共事件,写作有没有意义?
我先说答案,我觉得是有意义的,那为什么呢?因为作者最应该关注的其实是人本身。我们去关注公共事件,是因为很多时候人是被放置到这个公共事件之中去的,我们是因为关注人而关注这个公共事件的。当然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人只作为一个个体而存在的,他没有被放置到公共事件中去。
当一个人不被放置到公共事件中去的时候,这个人就不值得关注吗?有很多时候,人是被公共事件遗弃的,他们没有融入到群体之中。他们不属于公共事件的主体,他们也从来没有被关注过,那么这一部分人我们就不去关注了吗?
我举个例子,普鲁斯特的长篇小说《追忆似水年华》开头的第一页,给出的最强烈的矛盾冲突是什么呢?是家里来了客人,妈妈在陪客人说话。小主人公呢,要上床睡觉了,按照之前的惯例,他上床睡觉的时候,妈妈都会过来吻他,但是这一次妈妈没有吻他,他很伤心,于是从这个问题开始写。一直写到100多页儿的时候,还是没完没了,喋喋不休,朋友们,这种写作有意义吗?我觉得是有意义的,因为对于一个即将独自面对漫长的黑夜的小朋友来说,妈妈在临睡前的那句晚安,妈妈的那个亲吻就是天大的事情。
对于一个小朋友来说,这件事情就比所有的公共事件都重要。既然如此重要,为什么不能写呢?为什么不能关注呢?当然是可以的。
其实在这里我最想说的是关于写作的意义,也就是说这个问题的后半句,这才是我们这五节课的主旨。既然第一个问题就问到了意义,那么我们就来讨论一下意义。
那么我们为什么要思考意义?除了哲学思辨的需要之外,我认为我们思考意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我们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没有体验到足够的快乐。例如,我在喝酒吹牛逼的时候,我从来不去思考喝酒的意义是什么。我在刷抖音看小姐姐跳舞的时候,我也不去思考刷抖音的意义是什么。因为我在做一件如此快乐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去思考意义呢?我快乐不就完了吗?
不会的,只有在我们做一件事情不开心的时候,我们才会去主动地思考它的意义,我们觉得这件事情非做不可,但是呢,又没有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体验到足够的快乐,这时候你就想找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让自己继续坚持下去,这时候我们才会去思考意义。
那么写作的意义是什么呢?写作当然可以有很多的意义,但是我认为写作的最重要的意义就是快乐。
这个世界上其实只有三件事是最重要的。天选一件,地选一件,人选一件。天选的这件事情叫睡觉,睡觉的时候我们可以神游天外,梦里啥都有,你想见谁就见谁,想吃啥就吃啥非常的自在。
地选的那一件事情就是叫吃饭,吃饭足以养身啊,不管是那个,飞禽走兽呀,还是那个什么瓜果蔬菜呀,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萝卜白菜。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是能上我们饭桌的,归根结底啊,它都是地里长出来的,就是通过吃饭我们可以就是保持体力,可以滋养我们的这个肉体。
第三件事情呢,就是人自己选的这一件,人选的这一件,我们是可以做主的,你想弹琴就弹琴,你想那个唱歌就唱歌,你想下棋就下棋,你想打麻将就打麻将,你想读书就读书。你想那个去平天下,那就去平天下,想去博个功名就去博个功名都可以,但是人选的这件事有一个大前提,前提条件就是不能影响天选的这一件和地选的这一件。这两件事你是不能影响的。
换句话说,人选的这件事情是因为人生漫长,如果不做一点自己喜欢的事情,生活就是非常的无趣,非常的难熬,这件事情是用来养心的。不是用来闹心的,朋友们,这件事情不是用来闹心的,如果你选的这件事情让你吃不好饭也睡不好觉,那就是你选错了,建议你重新选,因为人选的这件事。不能跟天选的和地选的相违背,毕竟人生苦短,得过且过,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因为天地之道,不过就是吃饭睡觉。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平时多做一些让自己开心的事情。一辈子也就这样过去了,只要你每一天都是快乐的,你这一生加起来就是快乐的。
我相信呢,就是我们群里的大部分人第三件事选的就是写作,那么此时此刻,你反思一下你自己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卡文,有没有为了写作而感到焦虑?有没有因为写作而失眠?有没有因为写作而吃不下饭?有没有因为除了写作之外其他的东西而感到不快乐?例如,我有没有过稿儿?例如我有没有推文,例如我是榜几。这些问题是否就思考过?如果有,你反问一下自己,是不是背离了自己的初心?你现在的写作是否还有你第一次写作时候的那种快乐?
当我们第一次拿起纸和笔,写下第一篇老师布置的作业之外的日记,就是说你写这个东西不是为了完成老师的作业,你完完全全是为了自己而写的时候。你想一想那时候的那个心情,那时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字斟句酌搞创作,然后还斤斤计较的看自己的排名。在最初的最初,我们难道不是为了寻找快乐吗?我们难道不是为了享受文字带给我们的快乐吗?
我觉得写作是一个门槛儿非常非常低的爱好。第一点,它不需要任何人的允许,只要你想写你随便写,而且你想写什么就写什么,你想怎么写就怎么写,谁都没有权利干涉你的写作。当然这里有一个前提条件,就是你不把它发表出来,有一些东西你发表出来的话,它必须要跟主流的价值观相近,你不能那个过于这个离经叛道了。就是说你只要是你不把它发出来,你是想写什么话都可以写的,你写完之后付之一炬烧成灰,愉悦自己,也不恶心他人,完全没有问题。
第二就是你写作不需要什么专业技巧,不管你是搬砖的、打螺丝的,还是那个卖咸鸭蛋的,汉字只要认识几百个,会查字典,你就可以写作,没有什么门槛儿。不需要你有什么相关工作背景,什么学习经历,不管你是干什么的,不管是那个贩夫走卒还是王侯将相,你总能找到一个自己的角度,去把属于自己的故事写精彩。
第三就是那个你不需要得到别人的认可,假如你是个医生的话,你的终极目标就是救死扶伤,你不能说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你把患者给治死了,这是不行的。你最终评价你的医术高明不高明的标准就是你要让这个人重新恢复健康。但是写作它不是这样的,写作就是我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我不需要你们来评价我,我自己写的嗨就行了,别人爱看不看。喜不喜欢我也不管,我只管自己爽,行不行呢?这当然就太行了。
但是如果你把自己的喜欢强加到别人身上就不行了,例如我写的这么爽,你们凭什么不喜欢呢?你这就是贪心了,你自己开心已经非常非常的圆满了,你凭什么再要求别人去喜欢你呢?自己抠脚还很爽呢,那别人看了恐怕也不会喜欢吧?
看,这就是有趣的老周,接下来的课,跟着他,一起找回文字的快乐吧!
课末结束前,布置作业之后,老周还提到一个事,一个允许自己写烂文的事。我觉得蛮有意思的一个事。
还有一些作者可能会出现这种问题。可能现在还没有遇到,但是我提前打个预防针儿,就是对自己的要求有点过于严格了,定的标准太高了。我举个例子,假如你的小说在六月份儿的时候上榜了,而且是榜一,你不要把这次榜一定义为你的平均水平,或者说把它定义为你六月份儿的平均水平,这很可能是你一年甚至是三年的最高水平。如果你把自己的最高水平定义为平均水平,你在写小说的时候会有非常重的心理负担。
对于一个作者来说,就是一个普通的作者来说,只要你写个三年五年的,你从自己的那一堆作品里边儿,然后挑出三四篇好看的小说儿来,应该是不是很难的事情。但是呢,这三四篇的小说儿,不是你的平均水平呀,这是你的最高水平,但是你的粉丝,你的朋友,他们记住的往往是你的最高水平,不是你的平均水平,他们会拿你的最高水平来恭维你,来歌颂你。来表扬你,到最后他们会拿这个标准来要求你,你一定不要迷失了自己,因为你的水平其实是配不上他们的歌颂的。但是有的作者就真的会当真,他们认为自己确实就是这个水平了。然而当你提起笔来写文的时候,你会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写不出曾经的那种感觉。
你不管怎样去写,都写不出自己理想中的那种样子,无论如何都写不出与别人的赞美相匹配的文字,这时候你该怎么办呢?有的作者。写到这儿的时候就会封笔了,真的,老周有很多朋友,就是因为自己没有办法超越自己,过不去自己那道坎儿,不允许自己写烂文,然后就不再写了,就一个字也写不出来了。
举个例子啊,就是假如你上次数学考试,你考了一百分儿满分儿嘛,就我这一次数学考试的时候,你一拿到试卷儿,你发现你第一道题就不会做,也就是说无论后面儿你的题答得再好,你都不可能得满分儿了,这时候你怎么办呢?交白卷儿吗?直接放弃吗?
有的人真的就会这样做,他们就是极端的完美主义者,他们的观点就是要么我不做,做我就做最好。朋友们,其实人生不是这样的。如果你考不了100分儿,你也不要放弃努力呀,你要争取考到90分儿,如果你考不了90分儿,你就争取考80分儿嘛。如果你及格儿也考不到,那你就考50,考50也很好呀,做对一半儿了,你已经很棒了,总之一句话,就是在人生这张试卷儿上,我们坚决不交白卷儿,哪怕是一场必败的战斗。我们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不能临阵脱逃。
其实人的一生更多的时候都是在打败仗,不是让你一出生就打胜仗的,让你去接受鲜花,接受掌声,接受赞扬,其实不是的,对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甚至对于历史上那些已经名垂青史的那些成功人士来说,大部分时间都是失败的,即使我们胜利的时候,那也不是完胜,是惨胜。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能写烂文呢?有的作者不允许自己写烂文,甚至不允许自己写出一个不完美的句子,那样太累了,朋友,真的会受不了的。人的一生追求的应该是完整,而不是完美。
有一些作者在经历了一些成功之后,他就会变得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就会变得像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小公主一样,站在一片荒野里,不知所措。他想往前走,但是前面儿是泥泞的大地,刚刚下了一场雨,他怕弄脏自己的裙子,他怕失去自己的优雅,他怕自己的小皮鞋上面儿会溅上泥和水。于是他这一步迟迟没有走出来。其实世界并没有抛弃他,是他自己抛弃了自己,因为一身公主裙,他把自己抛弃在了无边的荒野里,这多么孤独呀。
所以大家一定不要忘了,在最早最早的时候,我们都是在泥地里边儿玩儿,玩儿泥巴的,那时候我们玩儿的很开心啊,很快乐。我们第一次拿起笔写下一段文字的时候。我们没有想过,就是有朝一日可以靠文字来扬名立万呀。我不要求你们现在就是把自己的那个公主裙给我扯下来,但是我的作业是让你去泥地里玩儿泥巴就是把自己弄的脏一点。请记住,人,太干净了,容易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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