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不敢迟疑,就往牢房这边赶,苏徒本想劝王爷不要只身犯险,但他回头一看裕王脸上像挂了层霜一样冷,就不敢再说什么了。于是,苏徒赶忙示意一个送信过来的卫士,递一把腰刀给他。
姚廷安看他如临大敌,满不在乎地说:“估计马楠芳早就跑了。”
“你倒是挺了解你师兄?”裕王突然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即说道。
姚廷安一听这话,赶忙低头口中连声说不敢,不敢。苏徒却看他姚廷安的双眉紧锁,嘴角微微抽动,分明是忍住了心中巨大的愤怒,却不知这怒气是对裕王爷,还是对自己那个犯下要案的师兄。
王府的牢房早就被一众侍卫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看到他们过来,众人自觉地分开一条路。
饶是苏徒对这个屡犯重案的马楠芳做足了提防,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牢房门口躺着两个侍卫,浑身没有伤,像极了头几日死在街角的十四名侍卫的模样,而牢房内就不同了,四名看守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血流的哪里都是,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不带伤的皮肤,似乎马楠芳是想把他们身上的血都放个干净。
初秋的天气,一早一晚凉,现在太阳已经升了上来,血腥味招引来了很多的绿头苍蝇没头没脑地趴在尸体上,见人过来一哄而起,让人没来由的一阵反胃。、裕王、苏徒都没有说话,好像怕一张嘴就有一只方才趴在尸体上的苍蝇会钻进自己喉咙一样。
但是,姚廷安却开口了“看来是一进来就捉摸着杀出一条血路啊,你们看窗户都没有破坏,是从原路溜回去的。唉,对了路春帆绑起来一天多了,还能不能走路啊。”
苏徒和裕王对望了一样,将手一让,示意王爷出去。
姚廷安一见二人出去,也跟着出来,一边走一边对众人说“看看有脚印没,别给弄没了。”
裕王打了个哈欠,使劲伸了伸懒腰。
“王爷,要不要通知刑部发海捕文书,通缉二人!现下已经两次进王府生事了。”苏徒打破了沉默。
“我看不妥,对他们这种人来说发了海捕文书也是白发,而且,而且容易打草惊蛇。”姚廷安却接话道。
“你的意思后面还有人?”裕王没有理会之前的话,问姚廷安。
“小人,小人有这个忌惮。”
“为什么?”
“小的刚才观察了尸体伤口,我觉得凶手那么做是有原因的。”
苏徒和裕王不由得回身看了看牢房那边,又回过身等姚廷安继续说下去。
“门口那两具和前几日路春帆门口的手法很像,仵作查的那起是肝胆俱裂吓死的。这两具想来也差不多。而里面的为什么那样,我有个感觉...”
“说下去。”裕王说。
“是为了掩饰!”
“掩饰?”二人不由惊呼出声。
“对。”
“掩饰什么?”
“伤口!里面的四个守卫为什么没有被用相同手法杀死,即便对方是恶鬼托生,那怎么就吓不死里面的四人呢?由此可以看出,人根本就不是被吓死的!”
“有些道理,如此说来如果不是被吓死而能一下子杀了这么多人,又在屋内不能用。”苏徒想了想一拍手,“我明白了,是毒!用毒害死的。”
姚廷安赞赏地看着苏徒,微微点了点头。裕王却没有说话,好半天才缓缓说“万一要真是恶鬼托生...”
谁料,裕王还没说完,姚廷安竟然直戳戳就顶了回去,只见这个耗子脑袋将头一仰,冲着裕王二人说道“王爷所言不妥,鬼神之事皆是虚妄,且一般都是事后周全。办案必须要先查人之祸,而后再烧香上供不迟。”
苏徒刚想张口截住姚廷安的话头,裕王却微微一笑,“看来,姚捕头已经重新进入了捕头角色了啊。哈哈。随你,随你。但教一定要拿住你那个宝贝师哥问问清楚。”
“是!”
“好了,你再去现场看看,我和苏徒交代几句话。”
姚廷安转身去了,只留二人在当地,裕王将苏徒招呼到一颗半黄的白果树下,拿起一片扇子状的叶子,缓缓说“你去刑部没有什么问题吧?想去吗?”
“承宗有此全仗王爷提携,万死不辞,单凭王爷吩咐。”
“好啦,好啦。现下就你我二人,多余的话就不必说什么了。让你去刑部两层意思一个是方才说的,为你日后打点基础。另一个就是现在好多事情纠葛在一起,唉。”裕王说完,轻轻锤了一下树干,树上的黄叶呼呼啦啦地落下了许多。
苏徒伸手为裕王摘下一片落在肩头的叶子,对王爷说“请王爷明示!”
“你可知道,这两个月来,全国上下这种无头惨案出了多少起?”
“多少起?这个小的不知啊”
“从四月到现在,各州郡陆续报来已有十一起,都是无法结案,再加上又隐瞒不报的,不敢想象。”
“却是不少,不过似乎也...”苏徒支吾着。
“你还不明白,这些案件任何一件都和眼前的事情差不多,甚至更多古怪,我简单翻看案卷已觉事情不简单,似乎背后都有什么阴谋一样,作案手段,作案目标都不像是江湖大盗所为,更像是法术异门之类的东西。所以,不得已还得用这个姚廷安。”
“他?办案厉害?”
“相当厉害,而且据说会什么乱七八糟的法术之类。”
“哦,那小的一定虚心领教。”苏徒是心思透彻的玲珑人,瞬间明白王爷的意思是让自己盯住姚廷安,不料裕王接着说道。
“这些案件我原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但是现在的时机很微妙。承宗,这可不是小事。”说完,裕王盯住苏徒的眼睛,像是要从他的眼睛里问出什么话一样。
“...”
“案件多起来的时候,正是,正是皇兄身子不好的时候。”
听到这话,苏徒脑袋翁的一下,他最忌讳这些王室的内情,一般从不打听,更不多说。只记得随王驾每次见皇上,皇上都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黑豆眼缀在白胖白胖的脸上,甚至有些可笑。
“皇兄无后,现在有人说我有什么举动,让你去刑部你务必要查清楚案子,也算还我个清白。”说完,裕王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
“小的记下了!”苏徒不敢多问,只得一拱手。
“好了,你也现场看看吧,不行就让姚廷安当仵作验尸。”
“仵作他也做得来?”苏徒问。
“刑部的差事没有他做不了的,刽子手都当过。”裕王一笑。
苏徒点了点头,转身欲走。不料裕王想起了什么,又叫住了他。“承宗,还有一事你不知道,姚廷安可能也不一定知道,也许对案子有些帮助,不过,我觉得你先不要告诉姚廷安为好。”
“请王爷示下。”
“马楠芳,他是个东瀛人!”
“什么?”苏徒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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