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

小A调去小M办公室期间，一同相处的同事姐妹里，她俩比较投缘，俩人年龄相同，都是不拘小节、比较随和的性格，所以没多久，就从初见时的陌生发展到闺蜜一般的亲近程度。俩人经常做伴一起吃饭洗澡逛街，一根冰糕你一口我一口地不分你我的亲昵，自然地，各自有什么故事心情也都不分彼此地分享。

小A注意到楼上办公室里的Y时，首先是因为他的一个很搞的习惯，每次接听电话时，一声“哈罗”，大家都知道-是Y了，不知道他这习惯多久了，小A熟悉了一阵后，一个没忍住，一次电话时接过他的“哈罗”回了句玩笑“你怎么每次都哈罗啊” ，结果自此以后，Y就正经地再也没哈罗过了，不过，Y是个爱开玩笑惯了的人，尤其和他熟络的或同辈或年长的女同事和上司，亲昵的动动手脚的习惯也很受用；跟比他小了一轮的小M，Y热情的时候，也是有些分寸的，比如，小M对他说了句什么，他会摸摸小M的头，温柔地笑一笑，至多有时，故意和小M挤一挤，坐在一张椅子上和大家聊天。Y是很自来亲近的性格，有一次闹了场霉菌性肺炎住院期间，楼下办公室里的姐妹们只是好奇地讨论了下“只听说过霉菌性那什么啊，怎么还有这种肺炎”，没想过探望他，Y出院后跑楼下来进门就喊“你们都不说看看我去啊”，其实，那时候除了小M，几个姐妹刚去没多久，和他并不熟悉。偶尔，也遭到姐妹们的冷落，有次刚下楼来，就说眯眼了，姐妹们正忙着打升级，一个个嗯嗯哈哈，推了半天没人顾着他，最后喊小A给他吹吹，小A只好给他吹了吹，之后告诉他，眯眼了就吐吐沫左眼往右边吐，右眼往左边吐，很灵的，下次试试吧。

大家都看得出来，Y对小M有特别的好感，有无聊好事者八卦了几对儿，说其中一对儿就是他俩。Y其实算是比较帅气的，黝黑的皮肤，身材正，坐姿相当有型，腰板挺直，一看就是当过兵的，身高将近180；M属于当姑娘时候可能有点显成熟的相貌，不过结婚生育过后，身材基本没变，加上一化妆打扮，漂亮兼具女人味。Y为约小M有时叫上另一男科员和小A一起作陪吃吃饭；因小A处理办证，有次Y的一个熟人托他关系来办证之后，买来一堆巧克力糖果作谢，Y特意打电话过来和小A说“记得和小M你俩分一分啊”，其实不用他说，姐妹俩早默契地分好了，不过小A还是回话让他放了心。

后来，小A搬到另一个地点办公，虽然离得有一段挺远的距离，小A和小M还是像原来一样有空就在一起无话不谈。据小M说，一次Y和楼上科里的干部们参加一位领导的丧礼，一同坐车去了火葬场，没想到半途还没结束，Y就自己借了辆车子直奔小M办公室回去，正好只有她在，她看他唐突回来的样子，直问怎么了，他就说突然想她了，来看看她和她说说话，然后两人就那样相伴坐了半天。

小M的办公室平时是有一位领导的，他有次聊起Y，说和Y住一栋楼，经常听到Y对他媳妇大喊大嚷的，领导随口说的时候，笑眯眯地，了然的表情，说Y在家脾气不大好。要不是领导说，以Y平时在单位很受欢迎的样子， 小A和小M她们还真想象不出领导说的那种程度。

日子过去有一阵了，小A有时从新办公地点回来，中午和小M一起吃饭，那天正准备出门的时候，M收到个短信，支支吾吾地有点急忙地，要出去赴个约，当时科里安排名额，正好是Y临时抽去外勤工作一段时间，Y这时候正在外，小A八卦地问是不是Y，M回说不是，但又死活拦着不让小A看一眼。小A一直没问出来，就算后来也是，这个好奇心始终没能满足过，只不过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以后，一次俩人去逛商场，M看上件浅色上衣，说给她老公穿怎么样，她老公有点黑，A说有多黑？是像Y一样的吗？M忽然抬起脸，眼神有点茫然地看向右前方莫名空间处，脸上现出少时的恍惚和思索的表情，一边回说“Y？忘了他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