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
我爷今年七十多,是一名抗美援越的退伍老兵。
老兵一辈子不信耶稣不信佛。如果非要说有信仰的话,那他的信仰除了党就是国家。
当年毛主席国庆大阅兵时,我爷在护卫队里英姿飒爽,他的身边就是伟大的毛主席。这几句我从小听到大,曾经的故事从老兵的口中讲出,有种自成的沧桑。
他爱给我讲部队里的往事。二十世纪的故事都蒙着烟尘,俩人,俩板凳,我听得入迷:
他是通讯兵班长,不常冲锋陷阵也配着枪;猫耳洞里闷热潮湿,住在里面遭罪;在越南打仗要会说越南话,不然语言不通没法交流。
说到兴起时,他还会绘声绘色地讲上几句越南语。
我爷哇啦哇啦,咕噜咕噜的说一顿。
我听不懂,给他打岔。
你说啥?
他就再说一遍。
我爷退伍后,回老家当村长,威望一砖一瓦的攒起来就变成了乡亲口中的金良爷。
退休了就种地,不去想往日的风光功绩。
总是岁月最无情, 我爷一天天的老了,耳朵开始有些迟钝,我说话他开始听不清。时光啊时光,你等一等这个老人可以吗?
我记得,每次回家,无论坐落在哪年哪天,哪个季节,都是我喊他爷,他笑着说,
琛回来啦。
我爷辛勤劳作了一辈子,到如今还是放不下几块地,天天长在地里。
劝他歇了,他不干,说,
活着一天就得干一天。
我爷不是什么伟人,却教给了我勤勤恳恳,兢兢业业。
他没有立下什么丰功伟绩,却是我小时候最早膜拜的英雄。
我爷手上的老茧更像是一本厚重的书,需要我用余生细细研读。
卸甲归乡为百姓,五十年前戍边境。
他是我爷,他是一个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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