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弟弟打电话,准备去烤酒。弟弟说在金马,那是我们小时候长大的地方,有太多回忆与故事,关键那是我们的根,是我最终想回去,却终于回不去的地方了。
母亲是能够回去的,也正在致力于她人生中最后的归属之事。母亲在家做饭,老屋炊烟正袅袅。
母亲请人在老屋给她自己做棺木,她最后的归属是要回故园的。她要回去陪父亲。
父亲离开我们已经快六年了。这六年应该是我们回老屋最多的时光。父亲被我们送回老屋,只留下一抔骨灰,却留给了我们所有的念想与归属。
六年来,但凡想起从前,想起父亲,都是在那芳草萋萋的坟前。深情缅怀,尊前谈笑,终于代替了泪流满面。
父亲走后第二年,弟弟翻修了老屋,是为了安慰母亲。不想,这却又成了我们姐弟的事业基础。
第三年,母亲回来请人砍了大柏树,说要割棺木,她以后要土葬,要回来守着老屋和园子。
第四年,弟弟计划装修老屋,母亲最高兴。
第五年,我和弟弟开始在故乡栽植九叶青花椒,修路,挖水塘,建设家园的样子。
今年,九叶青已经挂初果,并初见成效了。椒叶亭亭,果实累累,椒香四溢。
我们姐弟忙着创业的蓝图,期望目之所及皆是满目青翠。母亲却早已在故园默默种下大丽的玫瑰,而今正艳丽的开着。
我们姐弟姊妹正是母亲的玫瑰。
母亲乐此不疲的在故园劳作。她春种花生,夏除草,秋回故园摘瓜果。而今初冬季节,她告诉我说,她买了一斤胡豆,明年要吃嫩胡豆。
对故园和土地的热爱,希望,我们永远都不及母亲。我们而今做的事或许就是矫情的一点寄托与慰安。母亲却是归属。
我回来故园是寄情,凭吊,追念,是游子倦了,不过想歇歇脚。只要有书,有茶,偶尔有山风掠过,是刻意去顾念。
母亲的棺木在三个木匠师傅的精密配合下,不到两天就做好了。放了鞭炮,放了大柴在棺木里面。意味着子孙后代升官发财。母亲很心安的高兴着。
这一夜,我们留在老屋,请了大爹大妈,留下了保保,在一起喝新烤的高粱酒,说了一夜的陈年旧事。
夜静冷山空,我突然间从梦中惊醒,迷糊之中,祖父催我起床吃饭,读书了。
从前学生时代,祖父还在,父母正当年。常常天还微亮,祖父就已经做好了早饭,催着我们吃饭,上学去。往往这个时候,隔壁大爹大妈开门声才响起,紧接着是祖母的砍猪草的声音。
故园芳草依旧,尊前谈笑俨俨,仿佛真是绿水长流,青山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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