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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来》2:宿舍里讲黄段子的午夜总是最快乐的

《如来》2:宿舍里讲黄段子的午夜总是最快乐的

作者: 如来乐了 | 来源:发表于2019-04-08 09:29 被阅读4次

           “过去的日子都是好日子”,这句安慰人的话,我如今觉得真实无比,时间如同筛子,会慢慢将生活中的无聊、痛苦、憋闷、气恼等等恶劣的情绪过滤掉烟消云散,相逢一笑泯恩仇最后留下的是快乐的笑容。

           当我第一次踏入校园的时候,我内心的感觉是上当了,晴朗的天空仿佛是灰色的。这是大学吗?我是不是进错了地方,现在回想下来,如同一个半旧的小工厂,左边一栋破旧的教学楼,右边一栋男女混合带食堂的破旧的宿舍楼,中间一片空地两头按两个篮筐作为篮球场,就这么一个比旁边的小学还小的地方圈养了我们从河南来上海的几十个正值性欲旺盛期无知无畏的男孩女孩。

           周围的高楼大厦衬托得这儿仿佛是一个处在国际大都市的贫瘠孤岛,“小环境不好,大环境好”是我们应对那些羡慕我们在上海上学的外地同学询问学校情形时的答词。也正因为这种狭小,让我们这帮人无比亲密,又常感挤得难受,我们这帮人如同孙悟空以为跳出河南那个小城市进入了一个新天地却又发现还是家乡的这些人挤在了一个孤岛之上。我们听不到普通大学里那种来自五湖四海的川普广普京腔粤语交杂的声音,看不到传说中的四川妹子重庆妹子湖南妹子扬州美女杭州美女北京妞儿东北妞儿……,我们甚至连个能踢足球和姑娘躺在草地上晒晒太阳的操场都没有,我们连普通话都不用说,上海话也不用学,就能用河南话牛逼的在大上海的核心地域生活四年。

           当时我十七岁,既无真正的理想,也无泡妞的想法,和许多人所说的怀揣梦想希望到XX地不一样,到这里上学也仅仅是为了有个出路,不要再给频临下岗的父母再添加麻烦,至于专业要学什么我根本毫无兴趣。如果说自己选择,我喜欢文化味更浓的北京、西安,喜欢骨子里会说相声二人转的天津,沈阳。上海在我知道我要来之前仅仅是个模糊的感觉,电影里看过,歌里听过,浪奔浪流万里涛涛江水永不休,我心中的上海还在1937年,杜月笙小刀会的上海,丁力许文强的上海,从未想到和她有任何交集。

           来之前表哥跟我说,去上海好啊,浦东大开发,以后有前途。蠢萌的我听到这话也意识不到二十年后上海所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心里知道上海牛逼,但面对茫茫未知的前途,此时更多的是忐忑和不安。

           好吧,管他山高水也深,也不能阻挡我奔前程,真正离开父母了,真正属于自己独立的时光开始了,这是我心中最感到兴奋的事情。

           现在开始,就让我们在这个熔炉里面各自成精吧!

           各位大神第一次聚集的时间是1996年10月初的一个晴朗的早晨,那时的我还会把T恤或者衬衣塞进皮带里面,出门甚至弄点摩斯头油把头抹的油光,以为这样是更帅而不是更土的打扮。我们一个个拎着硕大沉重的行李箱,跟随着父母,穿着在家里试过觉得最好看的衣服,挺直腰身,迎着阳光,走进了学校,寻找各自的宿舍。

           进宿舍之前我竟然看到了弼云涛,高中我们就是同学,没想到现在又在一起了,他穿了件黄夹克,瘦的像拖把成了精,见了面自然亲密异常,他说没想到上海10月了天还这么鸡巴热我在507你在509,然后帮我找到了自己的宿舍509。宿舍很狭窄,几乎被简陋的上下铺的木板床占满了,进屋我见一个穿蓝白运动服的瘦高个正在铺床,就冲他笑笑,一看面熟,高中时一起踢过球,虽然并不知道到他的名字。他阳光热情一见我主动的打招呼:我姓潘,咱们一起踢过球呢。我赶紧回话是是是,踢过球踢过球。左右都是熟人,心情平稳得多,我回头和弼云涛说这哥们儿高中也是我们学校的。弼云涛也赶紧说,见过见过。

           里面靠窗户的铺上一个肤色黝黑,眼大头发卷的哥们儿正躺着摆弄着手里的一个金属打火机,对面床边站着一个明显比我们成熟的哥们儿正跟一个身条不错挺漂亮的女孩聊天,其他人都还没来。我一看那女孩我倒认得,竟是我的小学同学张玲,我向他们笑笑,他们也向我笑笑,我也不知该如何打招呼,就扒着床边看哪个床铺贴着自己的名字。

           刚找到自己的铺位,进来一闪亮的光头,个儿不高如同张卫健的孪生兄弟,宿舍里的气氛顿时活泛起来,他笑着跟一圈人打招呼,似乎跟每个人都认识,自然老到,虽然我不认识他但瞬间也让我感觉特熟,仿佛已经在一个宿舍呆过好久似的,他一屁股坐在我床上就像对亲兄弟似的问:你睡哪个铺?

      第一晚离开父母躺在宿舍的床上我做过这样一个梦:独自走在一条羊肠小道上,背景是灰色的天和灰色的空气,两旁是带刺的篱笆围起来的菜地,刺是紫颜色的,菜地里的菜也是灰色的。前面来了一个村姑,我记得她拎着水桶的那只手和水桶里晃荡着的水,却忘了她的样子,因为我们是陌生人。她身后跟着只狼狗,象小牛犊那么大,样子挺吓人,但我并不害怕,仍旧轻松的走着,毫无避让的意思,因为那是狗不是狼,有人管着。可我走到它身边的时候,它却朝我扑了过来,突如其来的惊恐使我缩成了一团,变成了刺猬滚入了菜地,那只狗对着我滚落的地方一个劲的狂吠,村姑对我的突然消失有一点惊奇,看了半天,象遇到了一个梦,最后无可奈何的吆喝着她的狗离开了。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但我总感觉它像是给了我一种对未来的暗示。渐渐的一切都变得似是而非,美好的幻象被唤醒被冲洗出来,犹如一张底片借助一张相纸被呈现,而它本身却永远只能藏在黑暗中,模糊不清。从梦中醒来天还很黑,向窗外望去,看见了半个月亮,挂在那儿,和我一样,懒懒的。这时候我觉得我是一个孤独的牧羊人,准确的说是一只孤独的小羊,离开了父母,离开了牧羊人,离开了熟悉的羊圈和那细细的皮鞭。

           开始几天大家还有些因为陌生而安静,一熄灯都是各自抱着收音机在调台听歌。那时候最流行的是林忆莲的夜太黑。告别白昼的灰/夜色轻轻包围/这世界正如你想要的那么黑……。听着听着突然建哥的收音机里面传来了一个女主播正在接听听众电话,一个女孩正在抱怨说他男友总要她口交,她不喜欢口交,但她又不知该如何拒绝男友,为此还闹了矛盾,很困惑到底该怎么办?另外问蔚蓝阿姨口交到底好不好?听到这里大家都赶紧说别换别换,同时把各自听的歌都关掉,静下来只听蔚蓝阿姨回答道:口交是一种不卫生又变态的行为,你如果不喜欢就应该拒绝你男友的不合理要求。蔚蓝阿姨的严厉语气让女孩赶紧挂掉了电话,听到这里全宿舍忍不住哈哈大笑,似乎看到了打电话那女孩面红耳赤的脸。

           老家伙洪伟在建哥的对头,悠悠的说:建,你就不能再把声音开大点。

           建赶紧扭大声音,我们继续静静的听。接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年人打来电话说和老伴性生活特别和谐,至今还互相口交。蔚蓝阿姨说你们真幸福,真令人羡慕啊,你们这样和谐的婚姻是年轻人的榜样,祝你们永远快乐幸福。听到这里我们全宿舍笑得更厉害了,建哥满床翻滚。惹得下铺的张寅风拍着床板说,健、健,轻点,屌毛都掉下来了!

           接下来一个声音甜美的小姑娘接通了热线,说她是一个在校女生,她们寝室里另外一个女生跟她特别好,每天她们都在一张床上互相搂着睡觉,有时还会相互抚摸,问蔚蓝阿姨,不知我们这样算不算变态呢。蔚蓝阿姨语气坚定,厉声说到你们当然算变态了,还好意思在这儿说,大学是培养鸡的吗?你们现在的大学生,正经的学习不好好学,上大学就是来学床上技术了?!父母花钱供养你们,还以为你们在学校里会多么辛苦的读书呢,要知道你们都这样……,“嘟嘟嘟”电话那边的女生挂断了电话,蔚蓝阿姨似乎还没说过瘾,十分生气的说,现在的学校太乱啊,父母们一定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小孩啊。今晚的花好月圆到此结束,谢谢各位听众收听,如您有性方面的困惑,请打热线xxxxxxx,明天再见!

           哈哈哈,我们宿舍顿时沸腾了,潘卜子在众人对的笑声中说:这是不是那女生故意打电话逗蔚蓝阿姨的啊。

           只听他对面的老家伙洪伟慢悠悠的说:我看不像,应该是这蔚蓝阿姨性生活不和谐,脾气才这么大,咱宿舍派个人帮助帮助她就好了。

           众人纷纷说,这应该老家伙你去啊。

           老家伙慢悠悠的说,好,明天咱们打个电话,约一下。

           众人一听,又是哈哈大笑。

           从此以后,固定频道准时开始,每晚睡前听蔚蓝阿姨讲故事成了我们必备的项目。

           蔚蓝的花好月圆结束,张寅风意犹未尽,说:我想到个谜语给大家猜猜:吹箫,打一字和一成语。

           宿舍几乎异口同声说,咬、吞吞吐吐!

           然后纷纷说这也太简单了,能不能出个难的。

           张寅风又出了个:一头毛一头光洞里一插出白浆。是什么?

           想歪的都不说话,只有曹胖子单纯的说,鸡巴吗?

           牙刷!张寅风哈哈大笑。其他人都跟着哈哈大笑。

           笑声中刘晓一直接大声说:女生的内裤,打一食品?

           果冻(洞),这谜语我听过,建说。

           刘晓一跳下床拍了他一下,你知道就不能不说话,我再说个,女生的内裤,打一职业。

           老师(湿),这我在一本书上看过。建又说。

           操,骚建,就你浪,不说了。刘晓一盖住辈子躺一边了。

           安静了一会儿,潘卜子仰面躺床上突然发话:我来说个,一男一女脱光衣服面对面站着,打一八字俗语。

           八字俗语?八个字?宿舍里陷入安静的思考之中。

           面面相觑?我偷偷说一句。

           不对,八个字!

           八个字的成语有什么,难了……。

           给你们个提示,男女互相看着彼此之间有什么不同?

           有啥不同,不就是那儿不同吗,上面多俩,下面少个?

           严丝合缝?

           不对不对,大姑娘骑瘦驴才是严丝合缝!

           凹凸有致?

           都说几遍了,八个字!潘卜子继续卖着关子。

           这太难了,猜不出。

           你们行不行,不行我就说答案了。

           提示一下,再想想。

           这次老师们批评我们时候有时会用到。

           这是啥啊,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不对。脱光了看着都知道了,没什么不知其二。

           潘卜子的下铺刘晓一踢了一下床:潘驴X赶紧说答案吧,别鸡巴装了。

           你们真猜不出来了?

           猜不出来,赶紧说吧。

           潘卜子看大家都安静的等待答案,只好说出答案: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啥,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老家伙没听清,又问了一句。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张寅风抢着又说了一遍。

           哦,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老家伙洪伟若有所思的重复着,然后恍然大悟。默默的说了句:靠!你们都是文化人啊。

           接下来我们各显其能,把所知道的成人谜语都说了遍,什么“以卵击石”“一石二鸟”“因小失大”“电笔,蓖麻”等等,每说一个大家都哈哈大笑。

           熄灯了还不睡觉干嘛呢!

           门突然被打开,值夜班的班主任老钱,站在黑影里,用手电照着我们各自的床铺。老钱六十多岁快退休的年纪,眼泡很大头发有点卷,一看就是老实人,现在想想有点像说相声的于谦老的时候。因此虽然他总故作威严,但我们也没人怕他,知道他在很多方面对我们不赖,所以也都挺尊敬他,赶紧安静下来,闭眼装睡。他看了会儿,见大家都睡了,就关门离开。

           此后,所有人的陌生感全无,宿舍里再无寂静,唱歌说笑话,每晚花样翻出热闹不断。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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