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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风、游戏发展的走向,以及整个故事,让林晓从心底认可和崇敬,对,没有用错词汇,林晓对“纪念碑谷”,是崇敬的。那天,她想再次下载“纪念碑谷”,后来因为收费的原因便不了了之。
思绪游走,她想到了密室逃脱,于是,当晚,林晓做了一个梦,这是她的自白:梦的第一个画面定格在一个灰暗的房间角落,包括我在内的全部画面类似一个斜切面的正方体底角,我背对着梦外自己的视线(对于梦,我有两个身份,一个是跟随剧情走向的主角,一个是在潜意识里看着剧情发展的旁观者),我的面前是一个在昏暗灯光下看着像暗红色的营业柜台,类似青旅和那种三流小饭店的柜台,有点文艺的元素,却抛不开俗气的陈设。我的身边站着我的室友。站在柜台隔间里面的是两个无精打采,有着非主流发型的女孩。灯光很灰暗,周遭空气里面都弥漫着某种萎靡和破败的氛围因子,我对一切显出些许失望和轻蔑,柜台隔间一个女孩转过身无力地说到:“一个小时39元。”说话间都没抬眼看我一下,自顾自的拨弄着手里的手机。我和室友对这个价位表示接受。于是交了钱,准备着游戏的开始。其中的一个女孩让我们各自选一个签,我不记得室友选了什么,我选到的是一个“湿”字,当下,意识里穿过不和谐的画面,感觉下面会经历未成年不可介入的东西,但心理上的情绪反应,现在却回想不起来点滴。可见,潜意识的我,荤素不忌,并没有外在那么冷情,不然,出于意识反射,应该会当下终止梦的铺伸。
接下来的情景,我和室友往内厅走去,内厅有几排破旧的木头长椅,一排一排坐满了人,我似乎看到了熟人,但并没有去打招呼,对于梦里的我来说,根据情节的需要,我应该先忽略掉这些人。我往木头椅子后边的空地走去,室友则是朝着椅子正对的方向走去。往下的画面,只有我一个人。
我走到一台类似70年代朋克风格的工业电梯前,我忘了我有没有按上、下键,只知道电梯门在我面前敞开,呈现在眼前的是一辆装甲坦克,坦克底部是上了岁月的金属履带,履带一部分紧贴在正对我的电梯内墙上,坦克尾部的履带则是紧贴在地面。可以想象一下坦克的停泊画面:刨去侧面的电梯墙,从侧面的角度看到的截面,通过简单的几何图案来看就是,一个正方形的右底角,被一条从右边的1/3点处连接到底边1/2点处的线割出一个三角形,而这条连接线的轨迹就是坦克停泊的轨迹。在靠门的一边放了一个黄色塑料大桶,桶上面画着我记不清样子的图案,但意思肯定是指“易燃物”,当下脑子里很无厘头的表示明白了——“湿”指的是这一大桶易燃油体,看着故事情节走向的我,为这种莫名自成的逻辑,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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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里的我很自然地坐上那辆装甲坦克,整个电梯空间在上升,我搞不清楚是坦克在驱动电梯,还是电梯在驱动坦克。同时,那桶在角落里的易燃油,随着空间的上升自顾自地颠簸摇晃着,我能感受到清黄色的液体在桶内的起伏和挣扎,溅出清黄色的液滴,似乎在引诱着空气中的某种东西将它燃起,我木木然的置身于这种张狂肆意的躁动里,总觉得电梯门再次打开后的场景,会让我同步躁动起来。不多久,似乎到了目的楼层,电梯停了下来,布满斑驳铁锈的灰褐色金属门笨重地向两端打开。没有电梯门打开后的画面和情节,就像一部欧美大片,你准备好面对的场景,被后期制作狠狠地剪掉了。原本酝酿了许久的心理准备成了一场空等,瞳孔所及,被迫快速切入一个你没有预想的画面。对,你在经历的东西,被暴力切换了镜头。而你,是故事的主角,别无选择,跟着镜头走吧,即使还没意识到,或者你是否愿意接受。
画面外看着剧情走向的林晓,还没消化残旧工业的电梯门,视线下已经是一场诡异和混乱的追逐了。速度搅动空气的自然割裂,无形的气流在尘霾中显露出破碎狰狞、类似液体流的形象,坦克生了锈的履带在地面和空气的摩擦中,不间断地闪现出金色的火花,到现在,林晓也想不通——重型古旧的坦克,在那种情况下,是怎么适应甚至作俑出那种高速环境的。带着淡黑色不规则长尾的一团黑影,和灰褐色悠忽之间火光闪现的阴影,在不成形的气流混沌里面追逐着。蓦地一瞬间,清黄色的液体从灰黄的混沌里优雅起舞,镜头似乎在刻意放慢,拉近聚焦——清透、明澈、雾黄色的流体幕布,在灰蒙蒙的空气里泼洒开,光滑透明的液幕上折射出林晓的下半张脸,尘埃散布的嘴角,自然勾起,竟是在笑。
幕布末端的液滴轻盈的划过空气,地心引力引导着它坠落,蒙蒙混沌中蓦然闪现的金黄色火光就像一双怜惜的手,自然而然地接过那一滴液滴。
于是···某种断开许久经年的羁绊,就似在这一瞬间,再次联系起来,那是因为饱受失去之痛而愈加紧固的强劲系带,一旦缠绕起来,除非刻入骨髓的融合,到湮灭消散,不然他们会一直纠缠下去。就像这一刻:清黄色的液滴遇到金黄色一瞬即逝的火光,他们纠缠着彼此,绞入构成对方的最小物理单位,泼洒开的幕布延续着这场疯狂盛开的夏花花期,清黄到淡黄、明黄、金黄的色度演变和共生,最终肃清了这场混沌,一切在炽烈和毁灭中变的清晰。
时间的进度条似乎被幕后黑手调了快进或者后退。火花、混沌和尘霾就像从未存在过。画面进入了一场常规却诡异的打量和对峙。林晓坐在坦克机座上,看着对面一群穿着黑色机车服,戴着黑色面具的人,他们骑坐在哈雷机车上望向林晓这边。一直忘了说,这是一辆操控室露天设计的坦克,所以林晓可以没有任何遮拦地看到对面的情形。面具展现的具体形象,林晓已经记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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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边的环境像极了林晓现实世界里去过的一间车间,只是梦里的空间会更大一些。在现实世界,林晓很喜欢那个车间,不同于传统布满油渍和杂物的灰暗空间,这个车间很干净、很明亮,两边的墙上是从墙头一直铺到墙尾的大窗户,光线可以随意地进入这个空间。灰色却像是打了蜡泛着光彩的地坪总能让林晓自然而然地爱上这个空间——明亮、干净、空阔以及安静,这能给林晓一种莫名的感觉——安全以及眷念。所以梦里面的林晓,看到周边的环境,即使对面的陌生群体在散布、传达着威胁的信号,她还是很怡然舒畅,这是一种心灵上的认知和熟悉,自然而成的喜悦和信赖。林晓很平然地接受镜头的切换,一切变得理所当然,整个车间很静,阳光透过长排的大窗户铺洒在地面上,整个空间的人和物似乎被时间冻结。就像X战警中Quicksilver在五角大楼厨房的一个经典镜头:Quicksilver以绝对的高速与周围所有人的正常行动速度,形成强烈的参照对比。镜头进入到他高速的世界,周围的环境和人群呈现出虚拟的相对停顿,保安和其他变种人冻结住,炊具,餐具和蔬菜悬在半空中。子弹从房间穿过,在空气中停顿,弹头处还带出空气被扯开的形状,在相对的静止中,射向金刚狼和万磁王,当金刚狼的利爪在时间冻结中只伸出一半,空气中的子弹已经到了他和万磁王的面前。同时,Quicksilver戴上耳机,随着《Time in a bottle》的旋律,整个混乱的局面成了他一个人肆意的游乐场,伸出一指尝一尝金黄的汤汁,看似随意地拨动子弹的方向,恶作剧地调整保安打向同伴的拳头,接着,冻结的时间突然像碎裂的冰块,肆意的碎开,场面再次进入混乱,但局势却大有反转。
我感觉到空气中的气流就像火炉边的热浪一样在无形中绵延开,对面的黑衣人以锥子型的阵式,静止在对面的空地上,最前面貌似头目的人有一双尖利的黑色眼睛,他看着我,很平静,很从容,目光还有探究的意味在其中。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漆黑的面具仿佛是他天然的皮肤,配上那双眼睛,一丝违和感都没有。我看着那双眼睛,没有害怕,反而笑了。我从装甲坦克上一跃而起,对面静止的黑影群起而动,我转过身,疯狂地向车间的一面墙跑去,身后感觉到了一股直扑过来的热浪,接着映入眼角处的余光,全部被染成了摇曳起舞的金黄色。枪声、模特车快速发动的启动声以及紧急刹车时轮胎和地面摩擦的刺耳声,在熊熊燃起的火光里此起彼伏,接着火光中升起了一朵又一朵灰白浓烟构筑而成的蘑菇云,浓烟中伴着让人产生耳鸣甚至失去听觉的爆裂声,先前细碎混乱的声音已经被吞没其间,没人搞得清是爆炸淹没了声音,还是直接抹杀了声音的主人,我疯狂的奔跑着,前面是一堵墙,我开始感觉到一点绝望。
跑着跑着,墙离我越来越近,等我快到墙跟前的时候,整堵墙轰然坍塌,身后的火焰直扑而来,没有墙的车间就像是一座夜空里的小岛,地面外是蓝黑色泛着忽闪而过光晕的混沌,有点像黑洞,看不到尽头,但却比黑洞要广阔的多,恐惧的情绪在心里升腾,我站在没有了墙的地面边界,背后是呼啸而来的炽热火焰,眼下是看不到底部的茫茫混沌。一个声音在耳边反复响起,意识里清楚那是我自己的声音:“跳下去,这只是个梦,跳下去就醒了,跳下去。”于是,我抬脚踏向了眼前的蓝黑色。身体的重心牵引着我往下掉,我感觉到很平静,很闲适。金黄色的火光隆隆而过,我看着上方猛烈狰狞过的金黄,就像80年代老式的照相机,“轰”的一下,火光闪现,却已经远离我,不能伤及我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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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切换,我已经站在了初来时的柜台前面,室友也出现在了身边。我露出了倨傲的表情,看着柜台里依旧冷淡的女孩,幽幽道:“不过如此。”但看着剧情发展的我,意识到,我的内心真正是局促的,毕竟过程确实算得上惊心动魄。
在柜台进去的前厅,那一排排老旧的木头长椅上,还是坐满了人,他们木木然的坐在那边,没有交谈,只是坐着。我一眼扫过去,似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面孔的主人转过头看向我,竟然是现实生活中,公司新来的一个男同事。他朝我笑了一下,笑容无害干净,他有一双很黑的眼睛,目光中带着从容和探究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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