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了鸭绿江的水
它冷 ,不抵夏日风流。甚至月光对它,丧失柔情
蜻蜓尸体,酥脆落叶,白色饮料瓶。它能承得起的,只有这么多
野鸭飞,贴着水面,不高也不低。钓鱼的人懒得赶它们走,马扎上一摊,抽烟
没了大人看管的小孩儿,一个人静静地玩,拿石子打水漂。那水坚硬,最多只能打出两个
泥巴黏住,挣扎。堤坝太高,爬不上去;风不够大,跑不进海里
连对面国家轰隆隆的工厂声都给吸去,独留自己的空荡
佯装着很空荡,实则满腹鱼和虾的怨
它哭,流泪,可是泪融水。
薄弱的薄弱,浩瀚无比。等待吞噬一个又一个,庞大着不发声。臃肿就臃肿,干涸自会临幸。
水开始看我,浑浊里裸露它的想法。
看我也撑不起满头黑发,
看我的柔弱渐渐石化,
看我跑不过太阳,
看我养的喜鹊爱上乌鸦。
水,像这个城市的标本一样,被固定,被观赏。
鸭绿江的底部沉着面镜子,照着天和地,照着城市和人,照着我。
反光,
不及灯火灼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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