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草摄
文/浅草
01
天气预报说，未来三天雨夹雪，北风呼呼地刮着。
严寒三冬，农家里大多都没有什么事了，村子里的庄稼人早早都关起了门。听，谁家孩子又在闹腾，哇、哇、哇的哭声打破这个静谧的夜晚。
东家院里的灯亮了，这时，一位衣衫不整，满脸憔悴的少妇将一个婴儿时而抱起摇摇晃晃，时而蹲下给孩子喂奶。孩子的哭声并没有在年轻母亲的抚慰中停止，她着急地就和孩子一起哭，她突然是那么得想家，想母亲。
她心想到，还是怪自己的命苦呀。你看，别人坐月子，婆家人照顾，娘家妈来伺候。而她孤苦伶仃，只有自己照顾自己。孩子还是襁褓中的婴儿，丈夫外出打工，只有她一个人在家。
想到这里，泪水顺着脸簌簌而下。
然而，她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只是觉得，天下怎么会有如此倔强的父亲，怎么会有如此狠心的父母。为什么就不能成全她呢？难到她今后在也回不去那个家了吗？
02
故事要从那年暑假开始。小琴和小杰是同班同学，初中毕业后两人都没有继续上学。缘分很奇妙，他们居然同在异乡的一家工厂上班。异乡人相遇，在加同学情，让两个人自然地靠近了几份。
小杰是家里的独子，母亲早逝，父亲身体不好，他早早承担起家庭的重担。他勤劳孝顺赢得了乡村人的好评。家里并不富裕，但他为小琴买喜欢的礼物。带她去大城市里玩。一次在过马路的时候，一辆车冲了出来，小杰二话没说把她推开，自己头蹭破了皮。
小琴很感动，她想他就是守护自己的人。于是在心里悄悄默许。
那年春节小杰就托人上门到小琴家提亲。小琴的父亲听说是他们班的王小杰同学时，一脸诧异。就说：“原来就是那个赖皮小子，哎呦，我对那个小伙子太熟悉了。那不是王柱子的孩子吗？别提了，谁家都可以，他家坚决不行。”
原来小杰的父亲和小琴的父亲，之前在一起干活有过过节。后来小琴的父亲就回家开了小卖部。两家离的不是太远，但一直都没有交际。
小商店就开在他们的学校门口。每到下课或放学时，同学们就到商店来买零食，买学习用品，自然小杰也经常往商店里跑。
有一次，他居然忘了付钱，拿着一包辣条就跑开了。等小琴的父亲追上他的时候，他才说：“哦，不好意思，快上课了，我忘记了。”至此之后，小琴的父母对这个小伙子 ，一直“刮目相看”。
谁知这个小伙子居然看上他们家姑娘，就来提亲。小琴父亲当场拒绝。他说：“我女儿谁都不嫁，我以后要给她挑一个好的。”然而，所有的事情并不是按照人的意愿发展。小琴私底下悄悄和这个男同学来往。就这样，他们两个正处青春期的青年人燃出了火花。
小杰又找了好几个人到他们家去说媒，但是不管谁来，小琴的父亲都一口否决，并说道：“即使你把天王老子搬来，我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他，这小子没有一点好的。”
事情的发展并不如想象的一样。父亲越是严厉阻挠，小琴的心里如飞奔的鸟一样欢快。
他们私下约会，一起去外地玩，不久小琴就怀孕了。看着渐渐隆起的肚子，小琴很着急，但她的父母，还是不松口。他的父亲严厉地说：“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休想从这个门口踏出去。你不要脸，你败坏家门。你最好早早去把那个孩子给做了，否则等你生下来的时候，我要把他给捏死。”这是他父亲的原话。
在农村，在大多封建的意识里，未婚先孕那是给父母脸上抹黑的事。
父亲把她锁在家中不让出门。恋爱中的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给他打电话让来救她，小杰闻讯赶来却被她父亲用棍子狠狠地打。她在屋里急得团团转，急中生智给警察打了电话。公安局来人调解，她才被父亲放出来。
小琴天天求救母亲，然而母亲并没有什么主意，她在家里没什么地位，啥事都是父亲做主。父亲在家一直板着脸，对她母亲更是呼来唤去。母亲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也总是悄悄地抹眼泪。
时间一天天过去，眼看着小琴的肚子，一天比一天的大，还有两月就临产了。这时左邻右舍所有亲戚都来劝说：“娃她爹，算了吧，别逼娃，让孩子们自己去过他们的日子。也许以后日子好呢！”小琴的父亲是一个倔强的人，谁到家里来吃喝玩乐都可以，只要提到孩子的婚事，就把谁轰出去。
因此，所有人都不敢再提起这件事。这时她妈妈悄悄地告诉小琴，你让男方准备10万块钱彩礼，你就悄悄的到他们家去算了。于是男方筹备婚礼，这一切都在悄悄地暗中举行。
03
结婚要办结婚证登记，想要拿到户口本，那是比登天都难，她父亲早已把户口本锁在箱子里。于是，村里人给出了个主意，去找派出所，因为你们的事情在派出所立过案的。
当她来到公安局，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再叙述一遍的时候，工作人员也很同情，就说，你到你们村委会去开个证明，我给你办一个补办，就说之前那个户口本丢失了，以新的为准，就这样他们办了新的户口本才领的结婚证。
就在结婚的前一天晚上，还是小琴的朋友把她带到城里，找一家旅社，就这样寒酸的结婚去了。
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小琴的父亲知道他们结婚时，就在家里大发雷霆，气得拿了一把斧头冲了出去。他们两家是邻村，他父亲骑车十几分钟就到了。婚礼正在热闹地举行，就在这时，小琴的父亲气冲冲的拿着斧头闯进来，大声嚷嚷：“今天你们敢结婚，我就把你两个宰了。”现场一片混乱，不知是谁悄悄地报了警。警察来了，把他们三人都带进了派出所。
小琴在公安局陈述事情的来龙去脉，她说，现在是婚姻自由，哪有父母这样干涉的呀，再说我现在都大着肚子，你难到让我的孩子出生就没有父亲吗？你们难道就忍心阻止两个相爱的人结合吗？
警察听到事情的原委，就说，那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并警告小琴的父亲不许在闹事。小琴的父亲气的脸色苍白，也无可奈何地回家去了。
结婚三天后回门，小琴和女婿带着一大包礼品，回娘家去。刚走到门口，她父亲出来把他带的东西全扔了出去，并恶狠狠地说：“你不要回来，从此我不认你是我的女儿，除非我死掉了。”说完就关起大门，只有那哐当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就这样，两个人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从此，娘家婆家好像是水火不容仇人一样。就在孩子出生月子里的时候，娘家里也没有一人来看望她。
孩子满月了，她带着宝宝，再次回娘家去，结果还是被他父亲轰了出来。她母亲追出门口悄悄地抹着眼泪，女儿在口袋里掏出200元钱说，妈妈，你又重见一辈人了。就算我不能回来，你要照顾好自己。母亲接过女儿手里的200元钱拿出100，塞在孩子的衣服里。他们带着孩子再一次泪眼婆娑地离开了。
每逢过年过节的时候，小琴都想回去看一看，但她不敢回去，害怕父亲发怒的样子。悄悄给家里买东西寄回去，当父亲看到时就给扔掉了。
至此以后再无娘家。
日子在一日三餐之间，在孩子的吵闹声中继续。在无数个漆黑的夜里，她无法释怀，唯有点点泪水冲洗内心的无奈……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