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 大 哥

            哭 大 哥               

                      曹公奇

      今天是11月30日，天气阴沉，寒意袭人。大哥，你在那边还好吗？今天是你的“头七”。一周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脑海里总是闪现着你的音容……我怎么也不敢相信，我可亲可敬的大哥竟然撒手离我们而去。这突然而来的噩耗，让二哥、三哥、姐姐和我，还有那些侄子侄女们痛哭不止、伤心不已。两年前，你回老家给母亲过三周年时，一大家族的人聚在了一起，共同悼念我们的母亲。三哥、姐姐等许多人从此再也没见到过你，没想到一向身体硬朗的你，竟然被病魔折磨，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在我们这个大家族中，你一直是我们兄弟姐妹和晚辈最最亲近、最最尊敬的人。不仅仅因为你是我们兄姊五人的大哥、下一代的大伯，更重要的是你的美好人格、你的善良品质。对生活，你积极乐观，静心淡泊；对亲人，你和善友好，尽心尽力。你是我们的好大哥，你是儿侄们的好大伯！

      原来听母亲说过，1958年，还正在召公镇初中上学的你，背着家人与同学一起来到西安，被招到西安秦川机械厂工作。为了减轻当时一大家的经济负担，又怕年迈的祖母不答应，年仅16岁的你，就放弃学业，直接从学校去了西安，悄悄报名并办好一切招工手续后，才回家告诉家人。当时伯父、父亲、叔父他们长辈们还是一个和谐的大家庭，你是父亲的长子，在家族兄弟们中排行为三，为了减轻大家庭的经济负担，你就这样开始了你平凡而辉煌的人生道路。

      开始在西安秦川机械厂当工人，你还是初中学生的年龄，却要承担那么多的劳动和负担。你以自己的勤劳肯干和聪明才智，慢慢地赢得了领导、同事的信任与认可。你从一个农村出来的、初中尚未毕业的普通工人，逐渐走上专业技术岗位、走上领导岗位，成了专业技术人员，成了厂里的中层干部。我记得八十年代时，已经中年的你，竟然也参加了交大的夜校学习，最终取得了大专学历。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但你在经济、劳资等方面的专业知识，以及当时的经济师职称，足以说明问题。我不能想象，你是怎样克服了种种困难、下了多大的功夫，在经济学专业有了那么大的发展，以至于退休后还经常有人向你请教专业问题。

      对工作，你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取得了许多令人仰慕的成绩。对家族，你一直无私无怨，始终承担着众多的责任。当时我们是20多口人的大家族，在农村的经济条件是相当困难的，常常为生活所困。你刚刚参加工作不久，每月也挣不了多少工资，但当大家族有困难时，你总是想方设法帮助解决，完全不顾自己的经济困境。父辈们分家后，你总是以一个长子的身份，无微不至地照顾着父母，关心着你的弟弟妹妹。那时候，书信是唯一的信息交流工具。还是小学生的我，就开始充当你和父母之间书信的交流使者。我把你的来信一字一句读给父母听，又按照父母的意思给你写回信。我常常读着你的来信，感受着你对父母孝顺、对家庭负责的一片赤诚之心。我永远也忘不了你那潇洒的字体和信封上的地址，我也在信封上写了无数次：西安秦川机械厂59号信箱。

      后来，我上大学了，你总是关心着我，经常给我写信鼓励我，时不时给我汇些钱，以补贴我的学业生活。我在宝鸡工作后，你还是一直关心着我这个小弟弟的一切，虽然我们不在一个城市，一年也很难相见几次，但每年的春节，我们在老家、与父母一定会团聚在一起的。我们兄妹五个能够和谐互助，情如手足，首先是你这个大哥为我们做出了表率。

      对父母，你是大孝尊亲，可以说是孝道的最高境界。不管你多么不易，总是把父母放在第一位。你多次请父母到西安休养，就连我还是小学生的时候，也跟着母亲到西安你的家里住过一段时间。父亲去世得早，你后来对母亲更加孝敬。每年母亲的生日，你无论多忙，一定会提前安排，按时回老家给母亲祝寿。前几年，每年冬天母亲住在宝鸡我的家里，你常常嘘寒问暖，关心母亲的身体和生活；节假日时，总是与嫂子带着子女、孙辈们来宝鸡看望母亲。

      父亲当年曾叮嘱我们，一定要好好善待三哥。因为你和我、二哥都在外工作，只有三哥一直在农村老家陪伴父母，为家里付出了太多太多。你始终记着父亲的叮嘱，也多次给我说过。你一直尽力帮助三哥，就是病重期间，还惦记三哥的生日是否到了。

      今年五月，你病重手术后，我去家里看你，你送我到电梯门口时，还给我说想回老家看看。后来再去看你时，我觉得你精神状态比以前要好得多，人也乐观。平时与你通电话时，我有时也和你说说老家的事，说说各自的生活状态，说说晚辈们的情况。不料，你的病情又突然加重。11月23日上午，我去医院看你，你躺在病床上，身体很虚弱，说话已经很吃力，我握着你的手，千言万语无从说起，只能强忍泪水劝慰你安心治疗，我在病房停留了短短的十几分钟，不得不离开，你对我说“你走吧！”

      没想到，这竟成了我们的永诀。24日夜9点，大哥，你竟然永远离开了我们，走完了你八十一年平凡而美好的一生。从此，我们再也没有亲爱的大哥，儿侄们再也没有可敬的大伯……

      大哥，今天是你的“头七”，天气与我的心情一样阴冷，我无法抑制自己的悲痛，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电脑前，泪流满面，回想着你的一切。大哥，我唯有用这浅薄的文字，寄托对你的敬爱和悼念！

      大哥，你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

      大哥，你一路走好！愿天堂再也没有病痛！   

    【补记】大哥曹公礼（1942年2月——2022年11月），陕西省扶风县召公镇大槐树村人，原西安秦川机械厂退休干部。                                                               

        2022年11月30日（农历十一月初七）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