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德】汉宁·里德
我们为何对远处的灾难报以同情,却不愿承担身边的义务
第一部 杀死满大人
人们总是倾向于高估自己,他们其实根本没有达到自以为的高度
在他人的恶意面前没有人是安全的
外部权威取代了发展成熟的良心,于是社会就满足于停留在它的幼儿阶段
只要内心里不再反抗,目的立即转化成行为
在遥远的地方发生灾难时,人们对受害者感到怜悯,但他们未必负有行动的义务
将整个世界本身看作是镜像,并在其中不断通过新事物来证明自己之美德的姿态
第二部 道德的地理学
欲求与贪念是一种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存在于所有身上的欲望
利益与欲望不同,后者为达成目标会撒谎。欲望具有欺骗性与蛊惑性,但利益的优点在于清晰辨认,并且可被预估
贪婪是一种具有内在一致性、可被辨别的恶习
人类之所以不幸,皆源于他不甘待在自己的小屋里
礼仪与行为所体现的,不是一种意义,而是一项选择
人是一种不可思议的、虚荣的、变化无常的东西
如果人们好好大量自己,绝不会两次都得到相同的结果
不论在克服差异性时,还是在克服相似性时,理性都不起作用
道德和法律具有道德上的局限性
人与人之间,不仅存在着差异,而且人们正是通过为区分彼此所构建出的差异,成了他们现在的样子
人们主动将自己与他人区别开来,这使得他们呈现出的样相无法被纳入一个普遍的概念之内。所以问题就变成了,人们总是要将自己的道变得具体化
人们用已知的所有标准来审视自己的想法,清楚自己是正确的,同时意识到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同意自己—这就是理性的本土化所带来的经验
卢梭在《社会契约论》中曾经简要写到:“同一个法律并不能适应于那么多不同的地区,因为他们各有不同的风尚,生活在迥然相反的气候之下,并且也不可能接受同样的政府形式
在美国的民主中,奴隶制成了上一个时代所遗留下来的一块飞地,民主时代的民情在这一领域中失效了:一个人会对和他某一时期平等的同类极为人道,而当这些人不再与他平等时,他便会觉得他们的痛苦无关痛痒
柏格森认为,人类之爱与此类似,它首先要投射至虚无,然后反射回现实
第三部 遥望远处的灾难
任何发生的事,皆有道理
在伏尔泰看来,人生处处是偶然,人生本是“偶然编织成的悲剧。”
里斯本变成了废墟:巴黎,人们还在跳舞
伏尔泰清楚地认识到,人们对事物的介入能力是有限的。对于远处发生的不幸,人们只能抱有一种见解的怜悯
“一切都很好”这一来自哲学乐观主义的名言在这里具有逼使人们对自身境况进行清醒反思的意味
我同情葡萄牙人,但人们在自己的蚂蚁窝上造的孽比这还多。我们的战争所杀死的人,比地震吞噬掉的还多。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令人们感到恐惧的,只有里斯本地震的话,那人们恐怕要好过一些。
人的震惊是短暂的,它所引发的思索也是短暂的,人们将很快回到自己的日常工作和娱乐当中
在人们获悉一场这样大灾害的片刻,人们首先会感到一种强烈的震撼和同情。这种情绪持续一段时间后,就会过度到一般性的思索
亿万人的毁灭同他自己微不足道的不幸相比,显然是更加无足轻重的事情
制约人们行为的原则,这些行为原则于内心情感来自不同的源头——不论情感本身在道德上是多么文明高尚。这一切导致人们对情感与行为做了严格的区分
事实表明,人们的情感与他们的行为处于两个不同的次元,这样的话,人们的私心倒是比舍己为人的行为更需要解释。相对于自私自利,宽容慷慨才是道德上一个更难解的谜
斯密足够冷静,他充分认识到,在人们的精神世界中,私欲所扮演着支配性的角色,甚至人们会时不时希望他人死掉
世上从来没有人,也不会有人,会真多因为自己一人之利益而牺牲掉百万人的幸福。虽然每个人时刻在脑中践踏着他人,但没有人会付诸行动
只要人们相互之间不存在利益关系,那么他们对彼此所负有的责任,不过是一般性的同情而已
对于那些身处在遥远的地方,与我们毫无干系,且生活在我们行为的影响范围之外的人们,对他们产生同情,只能唤起我们自己内心的恐惧,而对方也得不到丝毫好处。这种对他人表现出对极端的关照被亚当·斯密称为“矫揉造作的悲痛“
亚当·斯密认为,对于那些我们既无法利用亦无法对其产生伤害的人,对于那些在任何一方面(时间上、空间上或是在情感上)都离我们十分遥远的人,我们不应对其命运过于关心。
亚当斯密劝说人们,对于自己的影响能力范围以外的不幸,无须太在意;对于自己的得失,或者身边人的命运,不妨积极介入。
人们只有通过对某个具体对象产生同情,才能接近自我控制的理想状态。人们只有接触身边的人,在交往中实践这种“最高尚的人性“,才能够以这种完全自然的方式、毫不夹杂道德上的娴熟油滑,来达到自我控制的最高境界
他们的说教强制人们必须介入遥远处人群的命运和苦难,给人们增加了额外的负担
人们只有通过限制责任范围,才能去努力控制自己身边的苦难与幸福。他们的责任范围仅限于自己自身的命运,限于他们的家庭、朋友、限于他们所处的国家不会超出此范围。只有通过对自我进行限制,才能有可能达成完美的自我控制
中立旁观者不会强行介入,人们得去询问,,他才会出现。他能够得到支持的首要前提条件,是面临选择的主人公先得从激动的状态中平复下来
中立旁观者的另一个特点是,他不会借助严格的道德法典来当作标准对情感进行判断—-这种方式也不可能对人们进行完全公正对评价
由于人们很难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直视自己的情感,所以当他者遭遇不幸时,我们也需要中立旁观者:“如果我们不离开自己的地位,并以一定的距离来看待自己的情感和动机,就绝不可能对它们作出全面的评述,也绝不可能对它们作出任何判断。
在他二十年之后出版的《国富论》里,亚当斯密在博彩业中察觉到了人性根深蒂固的自大妄想。
他所看到的人们总是在众人之中:“我们只是芸芸众生,丝毫不比任何人更为重要。”人们错误的看重自己,这一现象由“心中的那个人”揭示出来,并且证明,人们不比任何一个他人更强。如果人们执着于看重自己就会成为轻蔑和鄙视的对象
《道德情操论》以这样一段乐观的陈词开场:“无论人们会认为某人怎样自私,这个人的天赋中总是明显地存在着这样一些本性。这些本性使他关心别人的命运,把别人的幸福看成是自己的事情,虽然除了他看到别人幸福而感到高兴以外,一无所得。“
想象他人所经历的痛苦,与想象自己经历的痛苦一样,都与真实的痛苦有差距
所谓站在他人的角度换位思考,意味着把他人置换到自己的位置上来思考。这时我们实际上并未身临其境地让自己进入他人的角色,反而是将他人放到里我们自己的角色中。这种试图通过让自己的情感绕弯路来接近他人、感知他人痛苦的尝试,似乎效果甚微。
感知不可能超越我们自身所能感受到范围,只有借助想象,我们才能形成有关他人感受的概念
观察者的情感,与被观察者的情感之间不存在一致关系
“看不见的手”不仅作用于经济生活中,同时也对人类情感的经济学起着积极的介入作用
人类容易走入的另一误区,即它们常对自己的命运过于自信
对无用小玩意儿的钟爱,绝不是矫情的人们独有的怪癖,它们不断寻找新的乐子,也有钱有闲,把没用的雕虫小技看的比正经事儿还要紧
财富和地位仅仅是毫无效用的小玩意儿,它们同玩物爱好者的百宝箱一样,给带着它们的人带来的麻烦多余它们所能向他提供的各种便利
个人之幸福,是驱使人们行动的强大动力,但人们用来选择达成幸福的手段却建立在假象之基础上
人们的私心,最终与他们为了获得权力和财富所采取的手段之间,形成了一种荒诞不相称关系。人们期望从经济系统中得到的,与实际所获并不相符
第四部 塞住两耳的哲学家
只有世人无法赞同的否定回答,才识唯一正确的答案
人类看见自己的同类受苦天生就有一种反感,从而使他为自己谋幸福的热情受到限制
在某些特定的情形下,人们以隐藏的本能为出发点,使原初点情感以一种文明点方式再现
即使怜悯心实际上也不过是使我们设身处地地与受苦者所起共鸣点一种情感(这种情感,在野蛮人身上虽不显著,确是很强烈的,在文明人身上虽然发达,但却是微妙的)
自圆其说的思维方式通过扼死人们心中自然的冲动,并让抽象的思索取而代之,来使人们陷入狂热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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