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痛果然像风一样,看似不期而至,实则蓄谋已久!
当又一轮剧痛过后,我躺在沙发上喘着粗气,眼睛胀痛,牙根也因刚才的用力而发酸。
这种痛对我来说并不陌生,十几年来它每年总要光顾一两次,短则三五天,长则一两周。它成了悬在我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害怕它的到来,却又无法摆脱。
最初的痛像冲击波,开始的振幅较小,然后逐渐增强,直至这一轮的峰值。然后我就被它甩到在沙发上,大口地喘气,紧握的手也短暂的放松,微微睁开双眼,调整一下扭曲的面部表情。
这不是结束,这只是两个波峰之间的波谷,我躺在那里是在等待它的下一次冲击,也是在积蓄对抗的力量。
大概十秒钟后又一轮开始了。我把脚举高,手用力地握着脚踝上部,我要削弱这痛感对大脑的冲击,阻断它的上行之路。同时紧闭双眼、身体蜷缩、肌肉绷紧,这是标准的避险状态。
即使是在它停歇的间隙我的脚也不敢放下,因为一旦放平,那该死的痛感冲击就会提前到来。就这样我躺在沙发上,一只脚举到靠背上,脚在刚才冲击的余波作用下而不断抽搐。
在距离我三米远的抽屉里就有止痛药,但我没有勇气放下脚,也没有力气跳过去。只能躺在那里,在疼痛的间隙充满渴望地看一眼那紧闭的抽屉,眼里也一定带着一丝丝的绝望。
最为剧烈的波动型冲击一般持续3~5个小时,继而转为平稳的短波攻击。这种冲击间隔约2~3秒,幅度比较平稳,大概维持在第一轮冲击的平均值水平,算是有所缓和。
在平稳期脚可以放平,但举起来感觉更好。这时可以小幅度地调整一下姿势,但还是不敢着地,哪怕是单腿蹦跳带来的震动也会加剧痛感。
就这样,继续承受着一轮轮的冲击,直到双方都精疲力尽,在4~5个小时之后偃旗息鼓。疼痛只是在触碰到脚部或关节略微用力时出现,它进入到可控制状态。
在这个阶段可以跳着去上厕所,也可以从沙发上转移到餐桌前或床上。但也不能大意,一旦失误导致脚部着力,那痛感会直冲天灵盖,瞬时酸爽出一身汗。
从最初的躺卧到蹦蹦跳跳地移动大概经历两天时间,接下来可以一瘸一拐地缓慢行走,然后数天内逐步恢复正常。
从我们相识以来,这么多年我从未与其达成和解,也一直没有摆脱它笼罩着的阴影。战战兢兢地克制着吃喝,偶尔的放纵就会唤醒它隐藏的尖牙利齿,开始啃噬我脆弱的神经。每一次疼痛的到来都缘于之前的放纵和对它的不尊重,活该啊!
“痛定思痛”语出韩愈《与李翱书》“如痛定之人,思当痛之时”,现在引申为遭受痛苦、遇到挫折后的反思。
这么多年我也有过反思,也曾下决心与其分手,但总逃不过“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魔咒。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是该思考一下健康的、有质量的生活了,因为这痛只有痛过的人才知道,带来的不便与损伤也是事实。
所有的痛都会过去,哪怕它重新再来,也不过是再煎熬一次,咬咬牙也就过去了。作此文不为彰显决心,也不想铺陈这种痛苦,况且这其中的细节和感觉也很难尽数。
算是一种未“痛定”的“思痛”吧!因为就在我写下这些文字时脚上仍时不时传来一丝痛感。
铭记这种痛,不期望彻底地消除它,只希望能够和平共处、相敬如宾。毕竟生活的激情和希望大都是由痛感激发出来的,没有痛感的生活是乏味的、麻木的。
2024年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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