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后,办公室,辉姐正和儿子视频。那温馨的画面叫人嫉妒,我也有点埋怨我那迟钝的儿子了。一个多月了,他的厚衣服该收拾起来吧!
“我走了啊!”儿子拎起书包,推上行李箱,大步走向候车大厅南门,准备上车。
我应着,也跟着往前走,被工作人员拦住。
“不要送哟!”他总是这样,不喜欢太感性和所谓的仪式感。给他买衣服,让他吃点好的,他总说不在乎这些。年轻人时尚的穿着他不屑,一年四季卫衣卫裤,说是舒服要紧。不玩微信和QQ,也很少主动打电话,说是没啥事不必报备。即使有事也是小事。就喜欢欧美电影,还是老电影。活得像几十岁的佛系老头老太太。前年给他买的西装皮鞋是主持颁奖典礼的行头,他一直放在宿舍衣柜里,也不知道怎样了。出门在外的孩子,真是担心他不合时宜。同时也安慰自己,他的这种钝感有时候也不全是坏事吧。
在大厅里,我和他爸驻足了好久。看他径直走过隔离通道,走向大巴,安置行李,上车。那白色的夹克越来越小,一弯腰,被装进大盒子里面,看不见了。是眼镜该换了,还是这眼神真的不行了?儿子才走了几步呢,那么高拔的背影就看得不甚清晰了。这要搁几年前,我连他耳后的眼镜腿儿都能看清楚。
大厅里人来人往,多是和我们一样的送孩子的父母。还有几分钟发车,转头瞧瞧止步不前的又何止我一个。我们就这么伸着脖子直端端地盯着那轩轩敞敞的大巴,没有一个人说话。
发车了!只见大巴慢慢腾腾地出了站,好像超重过量,但很快就呼啸着奔东面而去了。它扯长了我的目光,扯细了心里的那根牵挂。
回到家,心空落落的,不行,得找点东西填满才好过,于是开始收拾打扫。
儿子的床单被罩,睡衣毛巾丢进洗衣机,还有拖鞋都要洗涮。水杯、漱口杯洗净擦干。今天的太阳像五月,正好可晒透收起。拆枕头套的时候,我又闻到了他淡淡的头油味,一时竟觉得又温暖又酸楚,腿上便泄了劲儿,抱着一堆床单被套坐在那儿发呆。
儿子腊月十六回的家,我陪着去检查了个鼻炎,他胃也不好。回来发烧好久,因为是疫情期间,可是被吓得不轻。在外面的孩子大概都这样,因此像我这样操着心又使不上劲儿的老母亲真不知道有多少呢。
在家的日子,也并非都是母慈子孝。一般情况是前几天会其乐融融,接着就是互相各种嫌弃,一星期后强摁怒气隐忍不发,离家之前又良心发现以缓和收场。
好在,这个假期孩子学会了蒸米饭,西红柿炒鸡蛋,也能给我包饺子和煮面条了。拿了驾照之后,假期里他也成了家里的专职司机,也承包了部分体力活,像个男子汉了。
他爸爸也开始穿他淘汰的的绒衣、卫裤和球鞋了。“扔了多可惜,这么舒服的衣服。”
忽然我有些嫉妒,没有个女儿可以和我互相换着衣服穿。
算了,不想这小子了,想也是瞎想,人家不定怎么嫌呢。洗衣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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