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了《晒包谷》,今天又来写写掰包谷,之所以要倒着写,是因为,前天我晒了包谷,今天去掰了包谷。
正如上一篇说的,掰包谷也是我暑假生活中必须做的事。
刚土地下放到户的时候,生产队还喂有耕田的牛,每家每户需上缴一定数量的包谷壳喂牛,我们就把包谷连壳带棒掰回来。
每天清晨,天还未亮,太阳还在睡觉,爸爸就起床背了箩兜出门了,我们也陆续起来,大姐在家做饭,我和二姐背上背篼也上坡了。
等我和二姐走拢,爸爸一般都掰了小半箩了,我和二姐赶紧加入战斗,敌人是一行行排列整齐的成熟的包谷。我们把它们当敌人,它们却不然,老早就丰满了内心,坚硬了筋骨,专等我们带它们回家。
掰包谷几乎没什么技巧,左手握紧包谷杆和包谷柄,右手握住包谷棒子,往下用力一掰就下来了。丢到后面的背篼里才需要熟能生巧。小时候,我们学大人们的样儿,拿了包谷就往后一扔,满以为也会像大人们那样包谷会听话地落进身后的背篼里,结果却大相径庭,要么丢在了后面的地上,力用过了,要么落在了身前,甩低了,没过肩,最惨的是,还经常砸到自己的头……一次又一次弯腰去捡,还不如采用最稳妥的办法,反手挨着背篼沿丢进去,可这样,掰不到一背包谷,手先软了。于是反复地练习,反复地砸头,也终于练成,一会儿功夫就掰满了背篼。再把包谷倒进爸爸带来的箩兜里,再掰。
装箩兜也是有技术的,胡乱倒进箩兜是装不了几个的,担的人就要多跑好多趟。箩兜底部大致簸匀,减少空隙,快到沿口了就一个一个尖儿朝下沿边儿顺一圈,再倒,又顺一圈,再倒,一直码尖,再也装不下,一挑大概一百四五,爸爸就挑着回家。我们就把掰下的包谷倒进另一挑箩兜里。如果远,爸爸是挑不过来的,一般是二姐继续掰,我就拿了镰刀或弯刀砍包谷杆。
用弯刀是砍,左手握了一窝两根包谷杆,从上到下,用力一挥,包谷杆应声而断。用镰刀则是割,用力方向相反,从下往上用力一割,亦是应声而断,但没有砍来得省力。如果包谷植株矮,捏住天花细小的部分,一手可砍三窝包谷,如果都像今天这个高大,一手也就只能砍一窝了。
砍包谷杆是小事一桩,但放包谷杆就有些费事,包谷间行种有红苕,到包谷收获的季节,红苕藤差不多满土了,要把红苕藤顺开,漏出空地,把包谷杆放在包谷行里,等苕藤再度爬满,包谷杆在阳光的照耀下,在雨露的滋润里,在秋虫们的嬉戏中逐渐腐朽,重新回归大地。
太阳出来,我割完最后一根包谷杆就打道回府,爸爸挑回的带壳包谷堆了地坝一隅,妈妈忙完了诸如喂猪洗衣的事,就坐在弯板凳上剥包谷壳。
我们赶紧吃过大姐煮的稀饭也加入剥包谷壳的行列。太阳在身后催促着我们,我们往屋檐下移动一次,它就朝里挪动一分,十一点,太阳走上我家屋檐下的台阶,我们也终于剥完,只剩下黄灿灿的包谷在地坝进行阳光浴。
后来我们不用上缴包谷壳了,我们就直接在地里把包谷剥了掰回来,虽然速度慢了些,但也不用为何处装包谷壳发愁了。
包谷杆上的鸟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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