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长啸对山河

作者: 朋友来吧 | 来源:发表于2019-03-10 18:58 被阅读5次

            一路向西,宁洱迷离。

            小时候生活在宁洱县城的蒋老师,对宁洱的情况自然熟悉不过。他特别提到离县城不远的西门崖子顶,去那里看云海是最有意义的,宁洱的云海,每年都要上中央电视台呢!

            我们入住了离西门崖子不远的宾馆,宾馆服务员说,在西门崖子看云,最佳时间是冬季,那简直是一看一个痴迷。你们现在来,都大年初六了,雾可能稍有些淡,不过雾淡也有雾淡之美,现在也是时候。

            服务员很会说话,我们的稍沮之心又雀跃起来。

    我欲长啸对山河

            童心顿起,一门心思地想着次日一大早去看雾海。便觉得夜晚的时间特别漫长,倦意也躲去了西门崖子了吧!

    我欲长啸对山河

            第二天六点半,就醒了。起床以后十几分钟就出门了。

            此时,天还黑着,县城的灯很明亮。我们急促地朝西门崖子赶——怕走冤枉路,我们早了解过登崖子的路了。

            西门崖子就紧紧在县城边上,远处望没什么大不了的,临近了,才领教了它的威力。叫崖子,本身就有陡的感觉。

            于是开始走着上去,哦,那不叫走,应该叫登。登崖的路,是石阶,基本没有缓冲的余地,得耐着性子一股脑地上去。

            手机照着前面的石阶,寒意被汗滴驱散了。口里喷着白气,脚步沉重酸痛起来,只能走走停停,登不了一会就得停下来歇一阵,呼吸平缓了再前行。

            登到崖子观景亭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小时,脚灌了铅,不过早有人在那里了,很多,甚至有拎着水瓶的老夫妻。我有点汗颜。

    我欲长啸对山河

            观景亭离崖顶还有好一段距离呢!有两层,每层十多平米的光景,能容纳好几个人的。不过能到观景亭的人也实在不太多呢!

            七点半了,宁洱县城的灯光在崖脚显得有点孱弱,我在这里开始守护这天幕大戏。

            天空已经看出墨蓝的样子,天际边的鱼肚白也开始有几分亮了。

      雾逐渐浓烈起来,城里的灯光逐渐黯淡。山巅的几片薄云也逐渐褪黛呈红。我翘首期盼着的雾伴日出,此刻和我的距离进了一步。   

            身边的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话语并不嘈杂。大家的想法都一致,内心有几分激动,也虔诚,相机手机都默默地等待这新的一天的日出,生怕惊扰了精灵般的景致。

    我欲长啸对山河

      天空越发明朗了,白雾团絮着,寂然不动,只露出奔跑着的马的样儿。好一匹沐浴的马!些绺的雾丝飘忽不定,它们就是马颈上的鬃毛,在迎风而摆;马尾垂在山麓,浸在牛奶般的雾中。

            这也是小岛和大海的依恋缠绕,小岛星罗棋布,也缠绵不绝,不分你我,凝脂柔滑。小岛和大海那边又是什么呢?

            它们也是鱼跃龙门,只是鱼的模样有些变幻,一跃水面,鱼脊就定在水上,那是飞鸿一瞥,再也不动。

            我们常用“宛如仙境”的词汇来描述这种壮观之美。哦不,宛如仙境的说法有些模糊,哪有如此直观。哦不不,也实在找不到比这个更上一层的词汇了。我被这旷世的美弄得思绪有些纷乱,甚至不可以自圆其说。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一幅千里江山图,我一直以为那是画家的联想杰作,是的,那位画家也太能联想了。

            我不曾想过,没有丝毫人工雕琢的千里江山图就在我眼前,这就是决然酣畅的千里江山图。只是这幅图画的表现手法更丰富出彩,它可以是水墨的,它可以是素描的,它可以是国画,它也不缺西洋画的表现手法。那位画家一点也没有夸张,现在倒觉得他的作品风格有些单一了。

            嗯,大自然才是全能的画师,它只用毫不费力的轻描淡写就能令人瞠目结舌,一笔就是幽远,一点就是龙睛。

            这幅江山图非常难描述,要想在骨子深处亲近它,又怎能企及它的万一?不过是肤渺的臆想罢了。

            可是,它又是最具亲和力的,它启迪了我们的心智,它任由你天马行空地遐想,它让你我沉浸在如幻如梦中,编织如诗如画的人间烟火。

    我欲长啸对山河

      这奇雄的大自然,也是手段曼妙的魔术大师,它随心所欲,用无形的大手搅和雾霭,越搅越稠,终究成了浓白的云。这西门崖子的云海,便由几分青涩变成了几分清逸,由几笔拙迹绘衍出另外的几分秀美。

            我只好承认,我是很舍不得眨眼睛的。

            天离我很远,自是奇怪而高,云却格外亲近,似乎俯揽即得。

            那一片晴空上,云朵就是主角,蓝天就是舞台。一大片一大片的云,舒展张扬,慵懒地漫延,圆滚肥壮。我似乎可以伸手采摘那么一大朵,塞在我的衣囊里。

            太阳似乎也沉溺在这云海的拉扯中,它也醉了,总不肯醒来。然而云端上的那只醒来的雄鹰,带着声声鸣唤,径直地朝太阳的窝穴飞去,隐匿在出太阳的方向。

            太阳终于被唤醒过来,它睁开惺忪的眼睛,伸个懒腰,很不情愿地下了床沿,再伸个懒腰,慢吞吞地升起来。它懒得梳妆,灰黑色的几缕朝云偷偷遮住了它的脸,它也懒得拨弄开。

            它一直慢慢地挪上来。终于,它完全醒了,光和热急不可耐地释放出来。一时间,朝云羞红了,遮遮掩掩地飘忽在太阳周遭,美艳不可方物。

    我欲长啸对山河

      太阳将温柔的光柱透过云朵打下来,随着云的飘移,竟然产生了舞台光的效果,一束一束阳光,散落在舒卷的云海中。云海吸收的阳光逐渐饱和了,变成了金色的五彩棉。

            阳光结结实实地打在西门崖子上,打在石隙里生长的野樱桃树上,打在我们的脸上。

            观景亭也随即诗意盎然,景致无限,它也很可能不甘示弱地演绎唐诗宋词吧?如果李白在,如果李清照在,中国的诗词大会上必定又增浓郁的文风盛雨。   

            可我不是诗仙李白,我也不是婉约词人李清照。我连狗尾续貂也算不上,我只好有惊叹的份儿,我惊叹太阳与云海的杰作。

            太阳在莞尔一笑,云海在气象万千,山峦青色苍翠。这场一气呵成的盛宴,让我们醉得不行,每个人都微眯双眼,红润脸颊上满是陶醉的笑靥。

    我欲长啸对山河

            观云海的人虽然不是太多,但也挤满了整个观景亭,崖子上的连亭石径也站了许多人。       

            孩子说眼前的云海就像棉花糖,吃也吃不够;那对情侣互相陶醉,他们的幸福就像这太阳和云海般的热切;两个牵手的白发夫妻,倒是不发一言,他们只把身心放在这云海里,他们早已在心灵上无限切合。

            我不知道每天会有多少张西门崖子的美图定格在存储空间里,会有多少幅丽景图片传遍四面八方。但我知道,西门崖子应该是美景河山的一大创造工场,它亦是美景的复制批发之地。这是造物主留下的造化杰作,这是不收分文的无价之宝。

            我深深认同那个风景亦人,人亦风景的说法。

    我欲长啸对山河

            浮光掠影,光阴如梦。不经意的美好总会洗净我们生活中的琐碎与疲惫,在西门崖子安安静静看一场日出,观一场云海,视觉上是震撼,精神上是洗涤。

            这种美好之中总会有一种诗意的浪漫,感觉到原来世间是如此美好,有了经历种种失意后的苏醒,就有最美如初的希望。

    我欲长啸对山河 我欲长啸对山河

            西门崖子的光与影,启蒙我等活于尘世间的意义:一览众山小的目的,其实并不是山高我为峰的傲然,而是平和自然世界相处的淡定与释然,我们需要与这个世界和解。

            多彩绚烂不如风轻云淡,姹紫嫣红不如水墨悠然,当颜色化为至简,岁月也会露出它原本质朴的模样,初心的铭记才能让我们越走越远。

            天空的画笔云展云舒,岁月的无常阴晴圆缺。有尘世存在,云海就有缥缈的意义,有烟火人间,群山更有空灵的韵境。有西门崖子,宁洱越浓传神的诗意。

            人,只有知自己渺小,认世界巨庞,才能做好充满烟火的自己。

            人,只有脱下糊满尘垢的面罩,直面一个满满的自己,才可以尝试着与最原始的宇宙对话。

            《菜根谭》上说,人生 能有多大的事?来如风雨,去似微尘,天上群星皆拱北,人间流水尽朝东。人于世,纵有千般万想,最后必居一柸黄土。

            尘世间,最舒服的就是顺其自然。当时认为是天大的事,几十年过后再看,都付于笑谈之中。

            太阳越升越高,终于,浓烈的云海如熙攘的集市开始散场了,城里的灯光早就熄了,刚才被云海遮得严严实实的房屋,已经明晰起来。

            问了路人,离崖子顶还有大约半小时的路!我们还想登到崖子顶端去。

            然后又恢复到一大早登崖子的状态,歇息了好一阵的小腿肚子,竟有些吃不消了,越来越如铅拖拽。走了大概一百米的样子,旁边从上而下的人说还有点远。这话真让我们泄气,旋即找几个不再登崖顶的理由,比如要去看宁洱广场的雕塑,普洱茶的历史牌坊。

            这样的理由立刻让我们理直气壮起来,撤!

            嗯,下石阶又是一个相当考验人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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