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突然而起回忆,浓沉的黑夜,促使我写下这篇。
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那一年的冬天。我去了南亚国家尼泊尔,找寻丢失的自我。
飞机从北京起飞,途径成都,掠过喜马拉雅上空,茫茫的雪峰从舷窗中飘过,深邃的幽谷,太阳下巨大的影子里,白色的云雾和深色的山石,一切都仿佛蒙着着一层冷蓝色的光,也带着一种解脱般的寂静。
舷窗中模糊的雪山我预计在这里待三周,加都是灰黄的,下了飞机,拖着沉重的24寸箱子,找到接我的车,就一头扎进尘土飞扬的城市里。这座城市充满着尘土与喧闹,和我想象的寂静和平和安宁完全不同,市井的小贩走街串巷,路边的小店,门上和玻璃柜上挂着一串一串包装鼓鼓的膨化食品,像极了70、80年代中国的乡村。
我是抱着放任与沉沦的心态来此,那段时间遇到点事,蹉跎左右两年多,各种方法都试过了,迟迟得不到消解。与我同来的旅伴,是我及其熟悉的朋友,也是我心中的心结,在此按下不表。
暮色初来加都,是失望中带着兴奋。失望不在于环境,大概是旅游广告看得久了,竟然惊诧于在此生活的人们也要生活,市井的气息,孩童在街上追跑,僧侣穿着大红色的氆氇袍,却拿着智能手机在路边行走;兴奋是在于,我嗅到了陌生的气息,从小到大,我最喜欢的时刻,便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赶着全然陌生的人和景,从我的身边流过。
没有人认识我,便也没有人苛求我,没有人在意我,便也没有人拘束我。这亦是我心中最感自在的时刻。
绿油油的菜地和不远处的猴庙加都是灰黄色的,菜地却是绿的,寄住在当地主人家中的时候,从他家新房子的后窗望出去,能看见绿油油一片菜畦,稍远处便是一座鼓起的山包,猴庙就在上头。遥遥望去,寺庙外的转经筒和白墙,镶嵌出一条白边,在山腰处隐现。我品味着这一路走来最绿的一抹景色,心想谁能想到这绿绿的一片竟是菜地,遂咂么着嘴,拍照,发了一张朋友圈。
若游记中提及发朋友圈,未免略煞风景,可这是我深夜里突如其来的回忆,发便也发了,无所畏惧。
白塔和转经筒 夕阳下一点点山的轮廓住家离猴庙十分近,散步过去大约二十分钟,走快一些一刻钟。但是出门在外,本就享受闲暇,有什么必要赶路,于是一路溜达过去,见到路边各式各样的小馆子、菜店,挂满了膨化食品条的小商店,还有不少修摩托的店。
有趣的一点是,这一路上遇到许多狗,也许加都真的是佛国之都罢,这里的狗都非常佛系,下午两三点钟阳光正好,人犯困,狗也打瞌睡,瘫在马路牙子上睡得正香,四仰八叉,毫无戒心。有的团成一团,脸埋进尾巴里,缩成一个狗饼,睡成圆圆一坨。人走在路上,都得注意抬脚,以防一不小心,踩到它们。
第二天晨光中帅气的狗哥由于走得急,我们没来得及兑换货币,到了当地以后,不但身无分文,而且因为没钱,连当地电话都没有,出了住家大门,WiFi也没有,地图不能用,在完全陌生的国家,陌生的城市,大概看了一眼地图的方位,居然就敢到处乱跑,现在想想,可能是梁静茹给了我这种勇气。
加都庙宇的密集程度也非常高,猴庙是这附近最大的一座庙,一条石阶通到山顶,中间拿栏杆分隔成两边,供上行和下行的人用。站在山顶可以俯瞰半个加都,不得不说,加都看起来虽然破旧,但站在这种山顶上看,还是不小的,虽然大街小巷上跑的是四个轮子的车,但带着些形容不出来的古朴的味道。
俯瞰加都猴庙山上的猴子非常之多,密集程度堪比动物园里的猴山,人在台阶上走,猴子在台阶两侧的石头上走,三三两两蹲在一起,在树枝上相互抓痒痒。有两只在抢一牙西瓜,追逐得尘土飞扬,抓着瓜的那只边跑边吃,瓜皮洗脸,脸上毛都湿透了,三口两口草草吃完丢到一边,另一个不甘心,追上去捡了漏,拿到嘴边狠狠抹了几下,瓜皮都溜干净了,才扔到一边,悻悻而去。
大概是一家三口?值得一提的是,去猴庙的路上,遇到了当地一个小哥,他用中文打了招呼,之后就客串了我们半程导游。当地人会说中文的实在不多,大多数会说的,水平仅限于看见黑头发黄皮肤的人能说俩字“你好”,小哥在美国留过学,英语讲很好,还会说其他的语言,属于那种只要能比划下去就会顽强地与你交流下去的人。一路上路过很多寺庙,有佛教的,也有印度教的,全靠小哥逐一介绍,寺里的喇嘛啦,不同的寺庙都叫什么名字,遇见僧人怎么行礼之类的,一路聊到了猴庙。
我问小哥为什么这庙叫猴庙,小哥说猴子多呗。
这都是什么回答啊,套路呢?难道不该告诉我一个什么关于猴神的传说吗?!
猴子是真的多反正出门没有钱,也买不了门票,走到景区门口,站在山顶看风景,往里张望一眼,我们就打道下山。这时我还不死心,提起中国有座峨眉山,上面猴子也超级多,会跟游客抢吃的。小哥耸耸肩,说我们都不喂,喂东西会把猴子惯坏,坏猴子才和人抢吃的。
原来在他们看来,猴子和狗子一样,都只不过是普通的动物。
从来没这么近距离体会过猴子多如狗的人只好摸着脑门啧啧称奇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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