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红梅盛开的雪山上,有妙玉一般的世外高人自称“槛外人”,捧着绿玉斗,饮着老君眉,煮茶的水是梅花上的雪扫下来的装罐子里再埋在土里的,有时还舍不得喝,更多的是用旧年收集的雨水,在我脑海中闪现的每一帧都是画,这画儿在尘世是见不到的,正如林妹妹葬花一般也是见不到的,潇湘仙子葬花,而花可以代表红楼梦众女儿在腐朽的封建制度中备受压榨,却仍在这样一滩淤泥中开出或卓尔不群,或孤芳自赏,或迎风招展,的莲花般的生命,潇湘仙子是花中之神,她为全天下的清净女儿而悲,为她们如纸鸢般飘零的命运而悲,所以她采取了这样一种神秘的诗意的仪式来祭奠这许多如花般的生命,为她们建造一个可容精神栖息的香丘。
我的思绪漂浮不定,如飘摇的雪花一般,从这一端飞向了那一端。一片雪花可以折断树枝吗?这个疑问也正像一片雪花一般飘如脑海。回答是不可以。两片呢?不行。当我把这个问题问了无数遍的时候,树枝就被折断了。
这普普通通的自然现象,却在不同人的眼中异彩纷呈,在逻辑学家的眼里,这是悖论;在演说家眼中,它是可以解释滴水石穿的精神的重要性的绝佳论据,而我最喜欢诗人的眼,在他们看来,雪花聚集压断花枝是诗意,如雨打梧桐,风卷黄叶一般的天籁之音,有别于“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的人间烟火的自然的声音。在寂寥的广阔中,天地尽百,人类在其中如豆粒一般在黑色的枝丫与苍茫的万物所构成的奏鸣曲中穿行,在天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中当一个在孤舟中的独钓寒江雪的蓑笠翁。而他陷入了无尽的由雪构成的梦境,突然,太阳的光折射到薄冰上再折射到我的眼睛里,打断了我的思绪,于是我从混沌的白色中被拉了回来,重新走在这条河上。
走了好长一段路,身体已经僵硬,肌肉已经发酸,只能在水面上拖着脚步踽踽前行。黑发小姑娘见状,递来了一枚药丸。我身心俱疲,视野已有些模糊,但还是接过药丸,懵懂地吞了下去。渐渐地,身体已不属于我了,好像灵魂与身体渐渐分开,大概是极度疲惫吧。灵魂被身体的重量压制着,就这样,他们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过了一会儿,全身的知觉没有了,意识陷入了空灵的状态,找不到边际,像落入水中,不,像已经在不见光的深水区,一点一点往下沉,时间已不复存在,我好像陷入了轮回。
突然一束光刺来,像剑一般灼伤着我的眼睛,过了许久,我渐渐适应了这突如其来的光亮,向光亮处移动,光源渐渐扩大,我完全从黑暗挣扎而出,追随着光亮而去。过不了许久,豁然开朗,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岛,脚下的沙子松软细腻,在阳光的折射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辉。贝壳也有不少,几乎每走几步路就可以遇见一个,个个长着奇异古怪的样子,有些细细长长的像螺钉,有些圆溜溜的如同猫耳一般,有的像螃蟹的壳,有的长着长长的刺,有的在阳光下闪着五颜六色的光,有的只是光洁的纯白,我向着蔚蓝的海洋走去,临近海的地方有着一个小小的水洼,里面跳跃着鱼,这些如指头般长的灰溜溜的小鱼跳跃高度高达半米,如果人类能有这技能,足以刷新奥运会的记录,这灰溜溜的鱼也是奇形怪状的,两侧长着如同银杏似的鳍。
我不再管鱼儿了,径直往如同巨大蓝宝石般的海洋走去。此时无浪,天地苍茫,大片大片的成团的白云倒映在天蓝色的镜面上,倒似有两个云海,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我不知道自己要走向大海还是云海。当我的脚踏入海水时,身体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慵懒的感觉从脚趾爬了上来,渗透到了我的全身,我不再继续往前走了,索性就坐在柔软的沙子上,脚搁在海水里,仰着头,任凭阳光在身上,脸上肆虐,我的眼睛几乎睁不开,慢慢倾斜身子,躺了下来,双手枕着头,享受着异样的宁静与祥和。
小憩了一会儿,醒来时,面前的海水从中间退向两边,露出来一条长长的沙子路,李白曾说抽刀断水水更流,而现在,像有一把无形的宝剑切断了水,使海水分离。我十分好奇,于是走了过去,两侧的海水有如被无形的玻璃拖住了一般,像行走在巨大的水族馆中,只是没有了玻璃,我生怕我碰了两侧的海水,它们就会倾泻而下,把我淹没,毕竟,现在已经走到了海水可以没过头顶的深度,两侧如被巨大的无形的力量拖起的水墙壁。鱼群游动如许 丝毫不受这分离的水的影响,我往前走去,右侧一条鲨鱼直勾勾盯着我,它灰白的身体如死神一般吓人,它如闪电般迅速游来,我躲不及,趴在地上,鲨鱼速度太快,从我左侧的水墙壁,冲到了我右侧的水墙壁,我抬头望去,鲨鱼已经游到远处去了。遭遇了这一节,我有点后悔走了这条路,但是已经走了那么远,只能站起来,往前走了。越往前,地势越陡峭,我一不小心竟滑了下去,两侧的水墙壁变得十分可怖,它们的高度使我眩晕,好像随时会合上一般,我只能看到我头顶的那片矩形的蓝色的天空。
我不敢停下,索性闭上了眼睛,径直跑了过去,想早点摆脱这水的威胁,不一会了,我撞上了石头一般硬的东西,眼冒金星,等我缓过来的时候,张开眼,看到一座小山出现在我面前,高耸入云,我根本上不去,突然一声巨响,两侧的水墙壁底部的水开始倾泻而出,像是无形的玻璃从底部打破,水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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