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轻咬一口,甘甜的汁水便溢入齿间,个头虽小,味道却极佳。
尚记得幼年时期,大人自田间野外采下,拿回家在井水中浸泡片刻,便招呼我们这群小孩儿来吃。
虽是暑气逼人的时节,可这满眼鲜亮的红色看着却不使人感到炎热。在我那时的意识中,这是夏日里唯一能和西瓜媲美的东西。
在我们老家的方言里,它被叫做“pao li”。我过去一直都不清楚它真正的学名叫什么,但身边朋友每每一听到我这方言发音与描述,都能准确知道我所说的是什么。
看来它不仅长在我的梦中,也长在很多人的心里啊。

蓬蘽,准确点说,应该是叫这个名吧,这样复杂的字,一时看着,竟让我有些陌生,难将它和记忆里的那抹带着酸甜的红色联系起来。
前几年回乡的时候,或许是时节不太对,每每看到它,都还是开着白色小花的它。这植物在乡间很常见,从前并不曾发现过它的美。许久不见,如今再看,远远的,竟像是一位着白裙的少女一般,虽不及栀子香浓,不比桃花艳丽,却自带清新之感。

昨天,不知是谁提议了几句,说去野外看看,有没有pao li 摘,总闷在家里,也实在没趣。
我奇怪,这才四月,哪里就有的摘,一堆人前来反驳,有的,都四月了,果子肯定变红了。
事实证明,当那一点点被绿叶遮掩的红色映在我眼前时,我才晓得,自己是真的被小时候的记忆给迷惑了,我一直以为至少要到五六月才会结果,不曾想才四月,就已经有迫不及待的pao li 成熟了。
再等不及,哪还有待回家拿水浸的功夫,我早就看中了一颗色泽诱人,如同是一个个红色小珠攒在一起的果子,抬手便放入了口中。
还是记忆里的味道,其实已经不如幼年时对它想象中的那般甜美了。
可我仍喜欢着它,它这份甜味是我不管吃了多少种可口的水果,都无法替代的。
我们一路摘去,由于还只是早期果子成熟,所以也没有摘到特别多。回家拿盐水浸泡了一下,洗去些浮尘和绒毛,最怕的里面有蚂蚁小虫一类,吃的时候,最好先对半剥开一下,越甜的果子里,越容易藏着小蚂蚁。

才端着那浸满pao li 的瓷盆出来,便人手一把,不到片刻就吃了个干净。

说来也奇怪,我不爱吃草莓,却对这有“野草莓”之称的果子藏着独特的偏爱。看到它的图片,听到它的名字,都会产生难以抑制的心动。
我想,若要细究原因,恐怕就只能怪,它在我小的时候,生得太过诱人,这才让这抹含着酸甜的鲜红色,在我脑海里,记了这么多年!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