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最近还好吗?
这周星期六,我的失眠症又犯了。我顺手摸了摸枕头下的手机,亮起的屏幕提醒我12点到了。你睡了吗?
我妈前天打电话跟我说要早点睡觉,睡的晚等于慢性自杀。我答应的好好的,每晚10点不到就爬上床了,但是怎么也睡不着。
我打开了电台,是我常听的那个,主持人自称小夏,是个声音很好听的男孩子。打开的时候,不是午夜情感故事播出的时间段,里面正放着一首我没听过的歌,刚听一句,就忍不住哭了。
唱歌的人叫宋赫伦,他唱——你也没有错,只是不爱我。
那天我做梦,梦见我们在学校门口见面。我非要你买来的冒菜都已经凉了,我冲你发脾气,吵着闹着要吃热的,你说,先去上自习,晚自习下课带你去。
你看,我只有在我自己的梦里,才梦见你对别人温柔的模样。
我在你面前从不敢咋咋呼呼大声讲话,小心而谨慎,我们做了三年的邻居,你们当时搬家过来时,你妈妈随口的那句"小蛮,你和木年同校,以后可以一起作伴上学诶。"只有我当了真。
那时候我高二,你高三,你家的灯总是在6点半亮起,你7点出门,出小区后走50米,在南街米线店里吃二两米线或者面条,不加辣,因为你的胃不太好,有时会加一个煎蛋。吃完再慢悠悠的收拾好,步行去赶8点的早读,有时候会迟到。
理科班在一楼,文科在三楼,我在晨读的时候溜出来倒垃圾就能看到你在教室门口罚站。大冬天的时候,我就跑过去,"嘿,方木年,"然后递给你热气腾腾的红薯。
"什么呀,我吃了早饭了,不用。"
"不行,我从家里带的,我妈非要我带给你,背了这么长一段路呢!说感谢你上次给我讲数学题。"
其实红薯只是我在校门口的老大爷那里买的,我这样说,是因为我怕你不会拿我送的东西。
等到我装作不经意的跟你偶遇,按照你的作息表连续一个星期都跟你在楼梯口遇到并且自然而然的一起步行去学校时,你开始有了买车的打算。
你大概觉得两个人一起并肩走过20分钟的路程会很尴尬吧,你不爱说话,我也不太会说话,尤其是在面对你的时候,更是一路沉默,我是带着窃喜,你带着尴尬。然后第二个星期出门,你就已经骑着你的车对我说:"小蛮,我先走了喔。"
你先走了,确实,你从来都是先走的,从那个时候就是,到后来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就不肯等等我呢?
接着,你高考毕业了,去了上海,学了物理专业。而我还在这座小城里,迎来我的高三,每天早晨又走你走过的路,也去南街的米线店吃早餐,最关键的是,我把辣椒戒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当时我在想,要是我们在一起了,为了照顾你的胃,我总是要习惯吃点清淡的东西吧。除了这些,我把所有对你的爱都转变为了学习的动力,我想去上海,去你奋斗的城市,去见你,去告诉你,也许小蛮喜欢你。
第一年的高考成绩下来,只高了二本线一点点。上海好一点的学校都报不了,差一点的学费又太贵。我打算复读,这一年我在朋友圈里看到你天南地北的旅游,丰富多彩的大学生活,照片里出现了更多我不认识的人,我有点着急了,我怕你走的太快,我追不上你。
我更努力的学习了,终于在你大三开学的时候,跟你坐着同一班列车到上海了。可是彼时你已经大三了,我忙着开始我的新生活,你已经转变方向开始思考未来了,因为你不喜欢物理,你最想做的是自媒体,想做播音主持。
你和朋友建了公众号,开始寻找好的文章作为朗读材料,每天推送。你找了电台的实习工作,因为专业不对口,从最基础的学起,听前辈的广播,自己研究导播间和直播间的设备,自己尝试着做节目的片头片花,而我,在烈日炎炎里军训,忍不住在微信上向你吐槽上海的天气和食堂的饭菜,你也没有回复。
你太忙了。
等到你毕业了,我完全失去了你的消息。我在上海的后两年一直在想,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如果你能回复我,你是不是要说,小蛮,不要试图在机场等一艘船。
等到我也回家开始准备找工作的时候,我听说你搬家了。对,只有你搬走了,对面只住着你妈妈和爸爸了。我们总共做了三年邻居,只有一年,高中时候的那一年,能够幸运的每天都见,之后的每一天,都是一个在前面飞快的跑,一个在后面忘我的追。
再后来,你真的做了一名播音主持,主持的节目就是最开始我听的小夏讲故事。听说你也遇到了一个姑娘,你能陪着她吃下那些你以前从来不会碰的麻辣小龙虾,听说她很爱讲话,喋喋不休,听说你也曾默默喜欢她,就像我默默喜欢你,听说……
我想起以前看过的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里的一句台词,她说,最深沉的爱,莫过于你离开以后,把自己活成了你的样子。
你离开以后,我还是没有再吃辣,还是不太爱说话,习惯听你的广播节目,从开始的午夜鬼故事到现在的情感话题,也过着跟你一样日夜颠倒的作息。
也许你,也因为另一个人的出现,开始变的开朗,开始尝试偶尔吃辣,开始接触她爱的东西,只是从来没有想起过我,也永远不会想起过我。
我睡不着了,坐在窗台上等日出。我想,时光从你骑上那辆新买的自行车开始,就在你说,小蛮,我先走了哦那时候开始,就告诉了我答案——你从来都不是我的良人。
可是我不能怪你,
宋赫伦唱:
你也没有错,只是不爱我,我也没有办法怪你太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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