湾口薛仁宝(三十九、苗苗的笔盒)

作者: 徐图后进 | 来源:发表于2024-04-21 21:48 被阅读0次

    虎子妈离开之后,仁宝心里升起了不安,死者为大,活着的人不该去指责,所有关于戴荣的生前一切已经过去了。仁宝不愿意再提起关于这个并不友好的邻居,即便在父母、丈夫面前,更不用说,戴荣的死亡给了自己父亲带来了极大的不安,父亲目前沉醉在深深的自责中,而她看到了戴家湾停止了许多活动,也是和自己的初衷格格不入,和自己村支部领导阶层的生产目标背道而驰。她更希望这件事情早点过去,青河村和戴家湾回归平淡的生活。至于,那些所谓的奋斗和前景也是建立在这些平静生活基础之上的。

    她带着刚刚醒来的父亲向着浅滩的反方向散步,那边是另一个村庄,天空平静得看不到一丝烟云,村庄的大树和房舍静静地伫立,村民们低头慢条斯理的挑水,洗涤,连来了陌生人也懒得抬头看一眼。

    女儿是自己心情不佳时最好的调配剂,对于薛明来说,自己生活的意义大都来自于眼前这个宝贝女儿,孩子的样貌端庄,说话恂恂有礼,内心也不乏活力,尚且聪明贤惠,薛明一度认定自己上辈子做了积德的事情,上天才赠与了自己的这个宝贝,女儿出生时候,他希望她是个具有仁爱之心的人,于是给女儿取名“仁宝”。这几天,女儿贴身的陪伴给了她莫大的抚慰,是啊,也不能让女儿牵涉太多的精力,成家了更应该去做她自己的事情。

    戴家湾村支部的会议室内,刑侦科的凌风面对没有头绪的案子一筹莫展,他一度想主张以锤打手的过失杀人,也可以弄一个专题审查的会议将锤打手的杀人现实做实,这样看来是一个合理的过程,毕竟随着承包制实施,各乡镇的纠纷矛盾多了,案件也多了起来,局长多次问及案件进展,他觉得自己的嗓门难以发声。他心疼幼小的苗苗失去了双亲,以后长大说不准又是一个社会的不稳定因素。

     “于洋,和我一起去看看苗苗”。

    苗苗第一年进入幼儿园,放学了被爷爷刚刚带回家,凌风就出现在苗苗眼前。

    “我爸爸什么时候回家?爷爷说你们知道,”苗苗的话语听得凌风一阵心酸。他挨着苗苗的小桌坐下,苗苗用彩笔画了一个大人的模样,手牵着一个孩子,她给孩子添了两条小辫。

    “这是我,这是爸爸。”

    苗苗打开笔盒,拿出了油彩笔,涂抹起了颜色。

    “这笔盒真好看”。于洋在一旁说道。

    “爸爸买的,好久了。”说着,她开始演示起笔盒的功能,纽扣打开,几个插笔的缝条。

    “苗苗你会写字了吗?”凌风看到笔盒的一条间隙中插了一个纸条,伸手准备去取。

    “这个不能动,我爸爸关照的。”

    凌风答应早点带苗苗爸爸回家,苗苗才同意凌风看这张纸条。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纸条上歪歪斜斜的写有八个大字。

    小孩子还不会刚进幼儿园,凌风对纸上的文字产生了疑问,写得再多也看不懂啊。难道其中有什么情况?

    凌风向戴荣父亲提出了去戴荣家看看的想法,很快得到了同意,这个村庄里不善言辞的老汉为自己的儿子死去深为不甘,对于警察的要求当然完全答应。

    进入了戴荣家,凌风问起了周围邻居是谁,戴荣父亲意义告知,这边是仁宝家,这里是虎子妈的家,“邻里间关系不错,乡下嘛,你看,连河桥都用的同一个。”

    “戴老伯,戴荣确认生前没有得罪过人,比如和戴小青的关系啊?”

    “没有没有,戴荣自从老婆病死之后,常常回我家住,没有听他说起过。”

    “院里的这个梯子是用来干什么的?”

    “修修房顶,乡下人喜欢将东西晒在屋顶,有梯子正好用了。”

    凌风上了梯子,房顶有放过东西的痕迹,看来确实,凌风慢慢爬了下来,等到一般时,梯子有点抖动,凌风害怕了,停止了下爬,转身往地面看去。一道光亮在他眼前闪了一下,凌风调整位置,再次用眼睛捉摸这道光线,很快,他找到了这道光线的出处,来自戴荣邻居的家。

    “这是邻居谁家?”

    “薛仁宝,戴家湾的妇女主任,人长得不错”。

    凌风敲响了仁宝家门,无人应答。

    仁宝听到了戴小青的带信,叫她回来一下,第二天,凌风见到了仁宝,凌风问询了邻居戴荣的情况,仁宝一直在夸戴荣的为人正直,她坚持死者为大的想法,她不愿意死者披戴不好的名声。凌风却从话语中听出了异样,显然,仁宝对于自己的邻居认知超过了众多村民,戴荣显然没有仁宝所说的正直。

    经过同意,凌风来到了仁宝家,凌风从各个角度找寻昨天从戴荣家看到的这束光亮,直到进入了卧室,凌风看到了一面镜子,她关照于洋回到了戴荣家的梯子上,往仁宝家这个方向看,凌风和于洋的眼光碰上了。

    “戴荣,喜欢偷偷看你吗,河桥边上等等地方。”

    仁宝瞬间脸红了,她习惯了周围常常围合的眼光,每一次仿佛要将自己看个透,而戴荣是其中大胆的一个。

    但是,她不愿意说出,男人对于漂亮女人多看几眼,纯属正常。她更不愿意对一个死人过多的责怪。

    凌风在仁宝家呆了许久,他和仁宝走到室外,摒弃了旁人,

    “戴荣经常通过你卧室里的这面镜子偷窥你。”

    “啊?不会吧。”仁宝吓了一跳

    凌风演示了起来,仁宝坐在床沿更换衣服,镜子里反射出了她的模样,戴荣在自家院子的梯子一米多高的位置通过镜子看个清清楚楚,当然,看清楚还有几个条件,戴荣在暗处,仁宝家里点灯,窗帘半合。

    仁宝将信将疑,她知道,这个窗帘仅一个月来出现了卡涩,只能关闭一大半,每次留了一道缝隙。

    见识了凌风的分析,仁宝心里难过极了,戴荣有千万种的出格,她也不愿意因此和他翻脸,她认为,也有千万种的方法,去隔断戴荣出格的渠道,断不然要用绝交的、蛮横的手段去处理这样的事情,只不过,她想不到戴荣对自己的迷恋如此之深,而他用的方法,居然连自己也没有发现,直到那一夜,戴荣的贸然出现,在她的卧室。她终于清楚了前因后果,此中的一切,原来如此。

    “但是,这和他的死也没有关系啊?”

    “那你恨他吗?”

     “不恨,他已经死了,难不成他的死还有我恨他的成分导致”。

    “其实是关联的,可以形成逻辑关系。”凌风答道,“不过,我也不会相信你会害他”。

    仁宝没有说出那夜戴荣贸然出现在她卧室的事情,这是自家不能传出去的事情。

    凌风和仁宝聊起了承包制的事情,一起说谈了这个村落的事情,他掌握了这个村庄村民勤劳善良的一面。

    “仁宝,你看看!”凌风拿出了戴荣写好放在女儿笔盒中的纸条。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仁宝念了起来,从她心里,她读出了字里行间戴荣对女儿的期盼、嘱托,还有他对自己现状的无奈。只不过,凌风不会知道,他也读不出含义。

    仁宝沉浸在深深的愧疚里,面对凌风的问话,她语无伦次起来。

    “我们明天再来,或者你明天来村委坐坐”。凌风觉察出了仁宝的神情变化,心里一阵高兴,案情出现了头绪他清楚现在仁宝的状况混乱得很,多说也是无用。

    凌风走后,仁宝气愤的将那个关不上的窗帘用夹子夹住,窗帘关合完整了,不留一丝缝隙。

    原来,这个空隙才是戴荣产生邪念的来由啊。一个晚上,仁宝辗转反复,没能睡着。她依然熄灭了灯光,和衣靠在床头,生命里终究有一些际遇,你遇到了就抽身不去。戴荣你是个蠢货,居然选择赴死,你的苗苗今后如何生活,你的父母如何生存,面对全村人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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