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天佑的国度
巴布亚新几内亚是位于大洋洲的一个岛国，传说这片土地的发现者认为当地的土著相貌与非洲的几内亚相似，于是将其命名为新几内亚。每当提及巴布亚新几内亚，常常被人们误以为是在非洲，所以在这儿工作的中国人为它取了一个简洁的名字：巴新，或者取Papua New Guinea的缩写叫做PNG。在世界地图上，巴新位于印度尼西亚的右上方，澳大利亚的左上方，国土面积有黑龙江省那么大，但是它被美丽而辽阔的太平洋环绕，要算上领海的话，它并不是一个小国，人口都是原住民有六百万。
这个国家没有平原，人们要么住在山边，要么住在海边。这片海就是太平洋，海边的人们寻找食物只要到海滩附近就能捡取到许多贝类，还有极多的海蟹，如果有渔船开远点，海里的鱼类简直不计其数。野生的石斑鱼是这边最低廉的海产品之一，而被各国美食家视为美味的金枪鱼比石斑鱼还廉价。巴新这片海域的金枪鱼产量高达全世界的30%，这里的人们把金枪鱼视为路边的一棵小草那样不起眼，连穷人都不爱吃。海鲜市场上每天都有成堆的金枪鱼在出售，但是根本无人问津，最终这些鱼都要烂掉。为了处理如此庞大数量的金枪鱼，工厂加工了金枪鱼罐头远销世界各地，取材鲜美的野生金枪鱼的罐头也成了巴布亚新几内亚的特产。而在中国只有富人才吃得起的野生海蟹，这里都是趁新鲜捆绑起来一堆一堆卖，每只大约6到20元人民币，取决于你的议价能力。每年年初是这里的龙虾季节，大龙虾都是海里捕捞出来，看个头大小卖大约几十元人民币起。即使在这儿生活的中国人，只要吃海鲜的新鲜感一过，大多看到海鲜也是厌烦。在山边的居民如果饿了，山上有许多地瓜、花生、水果、野菜，渴了也有满树的椰子和咖啡豆。山都不大，但连绵好几座，对于附近的居民来说是不愁没得吃，有些勤快的还会采摘来出售。当然山里也盛产像檀香这样的名贵木材。巴新的金属矿产储量也居世界前列，海里更有无数的石油和天然气。这里的人们有吃不完的食物，用不尽的能源。
这里的气候常年20到30多摄氏度，只有旱季和雨季，早晚和季节温差不明显，和同一纬度的东南亚国家相似。巴布亚新几内亚最出名的旅游胜地是Cocopo岛，毗邻澳大利亚。那里是潜水爱好者的天堂，聚集着大量海豚，据说还有白色的稀有品种，所以潜水点叫做海豚湾，海水无污染能见度极高，几乎每次潜水都能观赏到这般美丽海景。岛上还有几座大型活火山，可以花几小时登到山顶观看，上一次爆发大约是30多年前，几乎把整座岛都摧毁了，后来重建成旅游观光岛。巴新没有工业的污染，空气清新、海水清澈、食物天然，每个岛屿各有特色。
巴布亚新几内亚被一些定居在此的白人称为“最后的天堂”，上帝赐予它无尽的物产，但这个国家仍然没有未来，最终所有的资源都将被发达国家掠夺一空。
2. 巴布亚新几内亚的原罪
几千年来，大洋洲的这些岛屿远离世界主流文明，这片土地的原住民用动物本能一代又一代的繁衍至今。历史上这里没有出现过科学、也没有工程和医学，多样的艺术也停留在原始手工制作帽子、手袋、木雕等，工艺粗糙没有太大欣赏价值。
原住民的人种是棕黑色或黑色、少数和白种人混血，大多中等身高、身材偏胖、由于多年不注重个人卫生，无论男女身上都有狐臭。当地原住民大都居住在铁皮搭盖的简易房子里，只有有钱人才居住水泥房。铁皮房十分闷热，但大多人长期不洗澡身上散发着令人不悦的臭味，那些品味高雅的就会使用廉价香水遮盖。当地人还喜欢生食槟榔，这种槟榔吃多了会将牙齿和嘴唇内侧染成淡淡的血红色。不知情况的初到中国人会觉得不寒而栗，因为当地人说话时露出的牙齿看起来都像电影里吸血鬼的那种血色。
这边崇尚原始的部落文化，家族观念非常强。家族里的经济似乎是共享的，盛行的风俗就是到人们领工资那天，亲戚就会提早在他们家里等候，然后拿走一部分，如果还看上什么衣服或其他东西，也可以不打招呼的拿走。但那些亲戚愿意维护家族成员的利益，所以经常个人之间的仇恨会上升到家族之间的冲突，甚至会爆发大规模枪战使得全城戒严。在某些城市的集市上有专门场所给家庭夫妻吵架，然后许多人围观，吵架必定以一方灰头土脸为结束，然后双方要和好牵着手回家，这被很多人视为极具戏剧性的娱乐项目。在家庭收入方面，大城市的时薪约为6元人民币，两周发一次工资。当地居民们拿到工资后会先采购一些生活必需品，如果还有剩余就会大肆请客喝酒，所以很多人在当天晚上就会把工资全花完。他们在金钱上没有节约或者投资的观念，在缺钱的时候，他们有时候会把工资卡质押借高利贷，月息最高可达50%。
巴布亚新几内亚在二战后被澳大利亚管理，此后才和外界有一些往来，后来独立建国，但直到现在还没有开化完全，它是被世界忽视的文明沙漠。巴新的法定货币是基那，最初汇率比美金还高，但建国后政府治理不善加上官员腐败，汇率相比最高点下跌了70%。所有银行都没有足够的外汇储备，存入的基那无法正常汇往其他国家，于是就有地下钱庄盛行。民间传闻大洋洲的首富是该国任期最长的那个总统，他曾经一次性将20亿美金汇到澳大利亚将非法所得洗白，目前个人财富估计高达几十亿美金。我首次进入巴新时遇到签证官将七八人留下要求等待质问，他们不懂英文也不知道邀请公司的名称、地址、联系人和电话，然后一个一个叫到询问室谈话。后来得知这样是索要小费，每次要给200基那以上，也就是400多元。再后来还听说这边报警，警察赶到处理事情要给小费，否则有很多事情他们不帮你处理，因此一些大的公司会请警察兼职保安，这样会省掉许多麻烦。
这里还可以合法持枪，但黑市和土制枪支泛滥，完全失控。所以即使在首都也是持枪抢劫成风，不但抢外国人，更多是抢本地人，如果抢的钱太少不满意还会动手打人。人们喜欢喝酒，但酒量极差，一瓶啤酒就会醉，然后开始各种寻衅滋事，小一点就是打架，大一点就是动刀枪，一到节日或者发工资那晚就经常发生。酒醒之后他们也会后悔，一些华人老板因他们撒酒疯要开除他，他甚至会抱着大腿喊“爸爸”，求着原谅他。这里人们也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我朋友告诉我，他手下有一个保安酒后闹事被砍了十几刀，但是黑人天生体质好，第二天和没事一样照样来上班。
在教育方面这里有几所大学，但是大多数人连个位数加减都算不清楚，他们对数字的理解极差。这里盛行博彩，各大城市都有赛马投注站，每天人声鼎沸，现场实时播放澳大利亚的赛马盛况。不过许多当地的赌客经常有莫名其妙的对数字的理解，例如有很多人赌博不看成本，只要离开前最后一把赢了，他们就认为今天赢钱了兴高采烈，似乎之前输的并不在他们考虑之内。官方语言是英语和皮金语，可是和他们的英语交流还是有一些障碍。口音是小问题，麻烦在于他们对英文单词的发音有时候按皮金语的规则，甚至还直接夹带着皮金语的单词。皮金语是当地主流、较为原始的语言，拼写也是26个字母加上简单的读音原则，常用单词只有两三百个。
我想他们的原罪可以用三个词来形容：愚蠢、肮脏、野蛮。
3. 人间真事
我于2018年11月23日抵达巴布亚新几内亚首都莫尔兹比港，从香港过来需要飞行五个小时。在12月25日的圣诞节离开时，我在这个国家待了一个月，其中有半个月在第三大城市芒特哈根度过。
刚到的第一晚朋友请我吃饭，我们一群人正要上车时，忽然有一位问道：“枪带了没有？”，他回答“今晚可以不用带枪吧。”我纳闷了下，后来进餐时他们告诉我这里的一些基本情况，一般晚上大家是不出门的，连开车都危险，到傍晚店铺都关门了，像这个餐馆还有营业，所以门口要有保安和视频监控，确认不是当地人敲门后才会开门。还告诉我，就算白天也是能不出门尽量不要出，前些时间他们的朋友中午开车等着红绿灯，一把枪伸了进来抢走了钱和手机，强调说遇到抢劫不要反抗，否则就会有很大危险，很多语言不通的中国人不配合劫犯，丢了性命的每年都有好几个。其实出发前我已经百度过，一些回国的老巴新会留些一些信息，大都提到治安是个大麻烦。我在东南亚一些落后国家都长期待过，有不错的安全意识，所以没怎么在意，也想前去看看到底实际情况如何。刚来第一天，我还是被告知了这个基本的安全准则。我都住在员工宿舍，大家都回来了后宿舍门就关上再用钢条封住，睡前我看到大厅桌子上放着一把枪，以前我没见过这阵势没反应过来，第一感觉可能是仿真枪忘记放好。第二天白天没看到，但睡前我又看到枪还是放在那，走过去拿了下，沉甸甸的金属材质，我想这应该是真枪了，这里的治安真的差到这种地步。
我到巴新的前两天正好是APEC会议，许多国家领导人来到莫尔兹比港参会，习近平主席也来了。没想到领导们前脚一走，第二天就有暴乱，据说是政府组织警察维持APEC的秩序，但是不发工资，然后警察带头把国会给砸了。他们告诉我这个新闻的时候，我说不会吧这种事情也会有？关于各种新近的治安问题，还有一些过去的恶性事件，大约每两天我都会听到一两次，这是大家吃饭时候最喜欢聊的话题。这里的治安真的糟透了，每家店铺或公司必须请保安，但是保安素质的高低很关键。遇到不好的保安，请来了就叫不走，不但不做事有时候还给雇主找麻烦。前几年发生了一起震惊巴新华人圈子的案件，三名保安杀掉公司的四名员工，一方面为了报复，另一方面也是抢点钱。他们利用职务之便说外面有麻烦发生，骗老板开门出去查看，直接被砍头。宿舍里面的人等了好久没见老板回来，就出去一个看看怎么回事，然后也被杀了。直到第四个出去的时候，惊叫声惊动了屋里的人，然后里面剩下的最后一个人迅速把门锁上才避过了这场劫难。他们说不能对手下的黑人太好，否则会被骑到头上，太坏也不行，不然会被举报，只要官员一来都要花钱打点事情，也有极少数黑人会用武力报复。
第五天中午，他们说带我去这里的华人超市买点东西。大家开车来到一栋建筑门口，大门紧闭着的，我不知道这里是干啥的就跟着他们。按门铃，里面看了监控后开门，进门后五六米的小弄子有条大狗，转弯又开了一扇铁门，我走进去一看，什么，居然这里是超市！我想不明白超市怎么会有这样的开法？他们说这里的华人超市都是这样开，一方面防止被抢劫，另一方面他们的货是走私进来的怕被查，所以都选择低调做生意，只做中国人的生意。里面的中国货很全，有王老吉、江小白、辣条、康师傅泡面、绿茶、牛肉干等等，价格都很贵，我特别记住了康师傅酸菜牛肉面袋装卖13元人民币。后来知道如果在当地采购，批发价格几乎要达到国内超市零售价的1.5倍。所以在这个国家开超市，不通过走私或者买一些赃物这类低成本的采购方式，就根本赚不到钱。像烟酒这类关税可能会是货值的十几倍，走私通过别人的集装箱加上行贿，然后零售价格翻五倍以上，也许只有这样利润才能刺激那些华人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做生意吧。
在首都莫尔兹比港平时没有任何夜生活，入夜时大家都是一边看电视一边喝酒。首都只有两家华人KTV，每家有20多个中国来的平均29岁左右的坐台妹。她们陪酒按一小时400元计，酒水自然是另算，如果带出去过夜要5000元，外面稍微像样的酒店一个房间要1000多一点，500多元档次的旅社极其简陋，所以玩一次开销极大。在巴新赚辛苦钱的中国人一般舍不得，只有应酬时候会硬着头皮去。少数男人会带国内的老婆或情妇一起住解决生理问题。当地黑婆大多相貌丑，身体偏胖，肤色黑，体味臭，多数华人情愿在这里做和尚也不找黑婆。有时候他们酒喝多了兴致上头，也会按捺不住搞黑婆，早上酒醒了自己都觉得后悔。有趣的是这事儿如果被人知道，一下子就全传开了，也会成为大家茶余饭后调侃的长期笑料。
几天之后，我前往巴新的另外一个大城市芒特哈根去实施项目。莫尔兹比港靠海，芒特哈根靠山边，飞离首都到新的城市，那儿又是不同情形，这个城市比首都还要危险。有一个华人在十几年前就来到这座城市，娶了当地最大家族族长的女儿打下了基础，后面在芒特哈根发展的中国人都来投靠他，靠他的庇护才有办法生存并立足。他在的家族势力很大，所以他名下的店铺没有黑人敢前来捣乱。虽然在他安排的宿舍里居住非常安全，工作压力也不大，在这非常压抑的城市，两周的生活我可以用度日如年来形容。
山旁边的空气本来应该非常好，但居民喜欢焚烧垃圾，马路的灰尘天天到处飞扬，所以空气不洁净。我的工作场地的办公室又极小，只能容纳一张桌子和三张椅子。另外两人每天烟一根接一根不停的抽，熏得我头昏恶心，还有一个装修店铺时候用的一个打下手的黑人，想要巴结老板，时不时的进来坐住，没什么话要说，就是先在中国经理那儿混个眼熟。他身上奇臭无比，他进来如果坐椅子上，椅子也是臭的，而且那时候我们三个工作人员就要有一个站着，有时候他也会直接坐地上，但身上散发的臭气实在令我无法忍受，赶都赶不走。整个场地的苍蝇满天飞，用杀虫剂每隔两个小时就要喷一喷。
对我来说最好的犒劳就是每晚收工，有时候会去小餐厅加餐。有次是一个在这里做得挺好的中国人请客，前几年他的左手掌被抢劫的砍断了，只剩下半截大拇指，加上满脸横肉，所以看起来比较凶。那餐他们酒喝多了就聊开了，我就在旁边听着不说话。他们中间有一个人说道前几天去码头提取货柜，有一个集装箱运了一箱纸巾过来，他就好奇去打听怎么回事。原来是中国援助这里农业项目的驻地人员为了私吞援助款，打了一集装箱纸巾过来骗政府说是种子和肥料，把一百多万款项放入自己口袋来，运来的纸巾还可以在这里卖掉。还有一个说，前几年他收的一个助手死了很可惜，那年轻人戒毒后来芒特哈根跟着他开始新的生活，头脑灵活，语言天赋很强，擅长和当地黑人沟通。但是年轻人喜欢和黑婆鬼混，一天晚上带着黑婆去酒吧，路上被抢劫了，他想开车撞向劫匪，但被一枪打中头当场死亡。尸体按照程序需要解剖取出子弹，解剖室需要有一个见证人，他胆子大进去了，他说尸体旁边放着一个电锯，本来说要把头锯开取，后来法医摸了摸找到子弹位置不深，简单的就取出来了。时至今日，他还是感叹这么好用的年轻人死的早。还有一个跑物流的抱怨到，最近他的三辆货车被抢，这里的规矩是发车时候都是集体行动，然后请一辆警车押镖，这样路上比较安全。谁知道所有的货物都被拦路劫匪洗劫一空，连三名警察都被打了一顿。芒特哈根的中国人们通过这种形式的聚会，各自传递信息并促成一些商业合作。
芒特哈根的中国人晚上一般就是直接玩手机等着睡觉，有消遣就是聚在一起打牌，一晚上的输赢大约几千到几万元不等，比莫尔兹比港的生活更加无趣，至于白天那自然也好不到哪去。刚来的第一天，比我早到一个月的中国员工告诉我，昨天他刚走出店铺门口几步，后面就有黑人来扒钱包，提醒我在这里要小心。在巴新我也变得十分谨慎，整整一个月我没有步行出门口，在莫尔兹比港我最多到院子里晒晒衣服，在芒特哈根我会到院子里透透气。闲聊时候我说这事情，有人笑着说现在这里还算安全，他可以走出几百米去商店买个东西，有一个女的在这里五年多了，她说现在她胆子也大了，敢独自开车去黑人的菜市场买菜。女性在这里更加不安全，曾经发生过一起香港来的女人在路上被几个黑人拉到菜市场轮奸，最后精神失常送回去的案件。华人圈子里传闻胆子最大的是一个来自莆田的女老板，一个人在这里打拼，她是第一个敢一个人坐公交车的外国女人。常常我在办公室被污浊的空气闷得受不了，会走到院子里换下空气，中国员工看见我出去久了就会找出来说不要在外面走远，保安有时候也会叫尽量不要出来，因为偶尔会有闲杂的黑人在附近转悠。有一天早上我听工作场地外的院子有争吵声，走到门口看到几个黑人在那儿推来推去，这时保安走过来告诉那是在抢劫，叫我走进去不要出来。这里抢劫是经常的事情，中国人虽然白天开店做生意，但也尽量不外出，特别是不步行。
两周后芒特哈根的项目实施成功，我就返回莫尔兹比港进入项目的尾声。在巴新的第三周，我的内心变得非常压抑，这种压抑是在这里生活造成的。我到首都之后，也学着喝点葡萄酒解解闷，我就问那些人在这里这么苦闷，你们怎么能够待着住？有一个2006年来这里，那时候就在芒特哈根待了两年，他说你现在的生活比以前好太多了，早些时候他连说话的人都没有，现在还可以玩手机，人也多一些。那时候住的铁皮房都是七八人一间，有时候没有饭吃就喝一瓶可乐充饥。他说有一段时间他心理也有点变态，有一个警察送给他一条审讯的铁链，就是用细铁丝做成的链条可以抽打。那些时候，他就用这个链子抽打几个黑人取乐，黑人被打的大叫，最后被打的受不了，他就给50基那大约一百多元，黑人也高兴的收了。最后那几个黑人还主动找他要被打赚钱，他说打的不重他不付钱。在巴布亚新几内亚奋斗的中国人有一万多，几乎全部来自福建省福清市，早期在巴新发家的多数都走偏门，一方面我佩服他们为了生存可以承受如此大的身体和精神折磨在这个国家长期工作，另一方面我不适应这些人语言粗俗、脾气暴躁、倾向武力解决问题的个性，觉得他们并不是什么好人。坦白说，他们并不贪财，但是渴望多赚钱，为此可以每天稀饭配地瓜吃很长时间，忍受着没有社交的生活，平日也非常节俭，但是遇到排场出手却比较阔绰，又不失老板的气度，虽然人品不好，但具有商人的开创精神，在巴新的中国人大多具备这样的品格。随着巴新涌入的生意人越多，这里赚钱的难度已经很大了，早期赖以起家的博彩和超市现在已经沦为两年才能回本的生意，同时也要承担巨大的安全风险和经营损失的风险。前几天国际SOS救援组织发布了2018旅行安全地图，把朝鲜、东帝汶、巴勒斯坦、非洲的安哥拉和塞拉利昂、中美洲的洪都拉斯列入中度危险国家、而刚果、巴布亚新几内亚同为高度危险国家，极度危险是阿富汗、利比亚、叙利亚、伊拉克、马里这样战乱国家。所以我建议各位不要独自前往巴新旅行，也尽量不要再来这里经商。虽然有句俗话说：富贵险中求。这里很危险，能用偏门暴发的时期已经过去了，现在来真不会让你富贵，如果有任何投资，要实地居住两个月再做决定。
我曾经在亚洲最落后的国家东帝汶的赌场里工作过几个月，赌红眼的客人随时都会挑起冲突，我就常驻现场，甚至出面谈判。工作时候我只会紧张，但并不会惧怕。休息时候，我还会独自去咖啡厅喝点什么，或者去海边散步。东帝汶人也是非常野蛮，经常闹事打架，但远远不及巴新人的野蛮程度。这一个月我在巴新见到和听到的丑恶已经达到我能承受的极限了。今天早上我踏上飞机离开一刻都不想多留的巴布亚新几内亚，内心一阵轻松。在飞机上思绪万千，按捺不住的回想促使我把这段经历记录下来。现在我在飞往泰国度假的航班上，在庆幸自己生活在文明社会的感恩下，我写完了这篇文章。我再也不想踏上巴新土地一步，但我想一有机会，我还要去非洲那些穷国家再走一走，然后再和巴新的经历对比下，这样我在见识现代社会高度文明之时，也目睹了这个世界的诸多丑恶，带着感谢命运的心态认真的继续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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