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荇之眼

作者: 版图小王子 | 来源:发表于2013-08-27 00:14 被阅读246次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1928年,徐志摩重游康桥。在归途中,面拂南中国海的海风,身浴如纱的月光,对康桥的依恋和离别的惆怅,一起涌上心头。

康河上一座古朴的单拱石桥,连通着剑桥大学。河岸芳草萋萋,绿树成荫,柳眼未开。剑桥大学由它几百年的历史积淀,孕育了几多文人墨客,河水便也婉约舒缓起来。徐志摩曾在剑桥大学学习过两年。徐志摩自己说过“我的眼是剑桥教我睁的,我的求知欲是康桥给我拨动的,我的自我意识是康桥给我胚胎的。”徐志摩对康桥感情非常深,以致于徐志摩甘心做一条水草,永远留在康河。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站在航行于南中国海的船舷边,徐志摩眼里充盈着康桥给他的温润。在康河里寻梦的竹篙,撑竹篙的姑娘,风发意气的诗情,还有娇慵懒画的陆小曼,在英伦游弋的林徽因,都化着波光艳影,激荡着徐志摩的心潮。

“寻梦?撑一支长篙,向青草更青处漫溯;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徐志摩对往昔生活的回忆、留恋,他在康桥生活的两年,悠哉悠哉。他那时有自己的理想,生活是充实的,对明天怀着希望。

然而,满目疮痍的中国,是非颠倒的年代,艰难的民生,使诗人的康桥理想逐渐破灭。即将回到苦难的祖国,未卜的前程扰动着诗人的心,久久未能平复。诗人那淡淡的却又无处排遣的愁情,借助于《再别康桥》的浅唱低吟,悠悠地和着海风,轻袭天边的月。

“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别离的笙箫;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他在青草更青处,星辉斑斓里跣足放歌的狂态终未成就,此时的沉默而无言,又胜过多少情语。康桥尚且如此,诗人情何以堪。其实“沉默”是人的最深的感情。因为要离别,因为离别时充盈心扉的是不舍的惆怅。唯有沉默才是今晚的康桥。诗人的心境,如一张拉满弦的弓,箭未离弦,便被活生生的抢了去,那淡淡的思绪曾有瞬间的高涨,但这高涨又在瞬间消失。徐志摩别离的伤感,与他心中的情感相呼应,在他的“心头荡漾”。

再读徐志摩的《再别康桥》,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隧道,与徐志摩的心灵有了一次深刻的碰撞,他描绘的美丽画卷不时在我脑海中浮现。徐志摩心中的康桥情结,与中国现实之间巨大的反差,让徐志摩的灵魂悸动,没有一刻安宁。一潭清水倒映着天上的虹,多么美丽的景色,但是“揉碎在浮藻间”。揉碎的是不是徐志摩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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