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林、夏冲与方振武、方振拳、吕文雄、吕文英互相见过,大家入席开宴。
入席的时候,为了谁坐首座好一番谦让,最终按年齿论,白智臣坐了首座。圆桌的首座,自然是朝着大门,他这个房间大门并不直接对这桌子,那就是朝着走向桌子最宽绰的地方。
首座既定,等于是客人没坐上座,这桌宴席打破了主客位置,同时也打破了仕商地位,就只能按年齿来论。他的左、右两边依次该二把手、三把手的位置,那么,左边就该坐排行二四六的,右边排行三五七。
这样,就不得不序年庚。个人报了属相、生月,一排年庚,依次分坐在白智臣两边。
左手边:方振武、梁姬、马萝、林日明、夏冲、吕文英;
右手边:穆仙娥、方振拳、袁一英、林月明、吕文雄。
这张十二人台,恰恰十二位,安排得严丝合缝,不需动任何陈设。
大家坐定,白智臣毕竟惯走江湖,再次让夏冲介绍林日明、林月明,然后他大声宣称:“这个黄山厅就是老板宴客常用的一间,他今天有事来不了,托我和英子妹照应好各位英雄。”
他庄重地站起来,对二林抱拳施礼,表示热烈欢迎。
二林也一起站立,对白智臣抱拳施礼,并向满桌作揖颔首。
方振武、方振拳、吕文雄、吕文英四人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
先说方家兄弟。原来二战逍遥楼之时,方振武本要施展他猴拳神威,大杀一阵,恰遇师妹何玉秀下来,把他吓得一缩脖子。
何玉秀点着他俩:“大哥、二哥,荒废多久了,不要命了,赶紧跑吧。别给师父气死了。”
是啊,这么多高手,咱参合进去,还不够填牙缝的。何况整天花天酒地,多少年不练功了,估计难成事。
他还在犹豫,见何玉秀撞上李文盟,直接对战。看师妹的身法,真的比自己强一万倍了,把他方振武唬得目瞪口呆。
算了,不干了,他拉着方振拳直接找出口,溜之乎也。他们这些人,除了老板、袁朝、白义臣、李文盟、袁一英之外,互相都有联系方式。
但由于战前,甲鱼地面的人都由包庆中联络,陈堡及各位外来援兵由陈中华联络,战后包庆中失联,导致他弟兄东躲西藏,没有安身之处。
躲了很久,弟兄俩缺钱花,吃上顿没下顿,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方振拳实在受不了这种生活。
头几天,他们躲在白云市郊一个村子的破屋里,方振拳试着用村里小卖部的电话,给梁姬打了个传呼。梁姬很快回了电话,这才到了蔷薇宾馆,有了住处。
不但如此,俩兄弟还跟须眉霸主梁姬补了几课玄阴功。梁姬对他们的付出挺感动,给他们周身上下换了一套新,每天晚上请吃大餐。
吕文雄、吕文英兄妹本是孤儿出身,多亏师父尚金梁牙缝里挤出些柴米油盐,让他们长大成人。
他们饱经风霜,饱经人间冷暖,饱经人情世故。虽然参加了茶楼尚派,虽然对上面的恩恩怨怨毫不知情,但他们凭着饱经冷暖的遭遇,有着自己独特的思维判断。
他们兄妹十八九岁就分别成家了,也是师父尚金梁张罗的。
应该是祖上家风传承影响大一些,他们平时极少行窃,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如果碰到师兄弟们做生意,往往兑锅参加一次,分点红利,贴补家用。
这次包庆中出口就是论万的赏票,加上尚强四兄弟的三番五次忽悠,尚强说:“无非就是打个群架,又不偷谁抢谁,干干净净拿钱,怕个啥?”
因为这,兄妹两个才加入到逍遥楼大战。
大战开始,吕文英和春云女贼们一起行动,实在看不惯史春菊,这都火烧眉毛了,她还紧跟孟明理腻腻歪歪。后来孟明理几个找了什么借口,消失了,史春菊才加入战阵。
她哪里知道,这个女贼不但是十三女贼中习武的教头,也是媚上、傍大款的榜样。大战中傍着李文盟,对何玉秀好一通钢钉划拉。
这次,史春菊打错算盘了,先被王山太还给她钢钉打伤,又被张萌踹出,无力再战。王山太还轮着她挡子弹,直接把她吓死了,休克过去。
后来没人顾得管她,直到陈白率干警下地宫打扫战场,才把她弄走,经过抢救,活了过来。
吕文英看不惯史春菊,鬼使神差,突然很想自己的两个孩子。他急忙找到吕文雄,拉到一边:“哥,我突然特想孩子了,大战在即,这可不祥啊。咱走吧,这场大战赢不了。”
“我也有预感,走就走,咱回家。”吕文雄拉着妹妹,偷空跑掉。
这哪里是什么群架,到处挨抓。他们兄妹虽然没动一招一式,但也不敢回家了,跟方家兄弟一样,到处躲藏。
他们兄妹好多了,女孩心细,吕文英得到包庆中通知到地宫开会,出门时候,带在内衣自缝的小兜里一千块。这下派上用场了,打的出省,跑到陈堡县,躲进一户寡妇家,吃住在那。
托词打群架了,躲一阵,这年头这种事多了去了。约定每天给人家十块钱。这时候,外出打工的泥瓦工,每天工资才四块五,最多五块三,这家寡嫂当然乐意。
他们兄妹哪知道,住进的这家是陈堡武馆高中生曲红的家。曲红的老爸曲忠,头两年因为在野嫦娥菜棚打工,风言风语传说整天跟野嫦娥滚在菜棚里睡,曲红她妈就捉奸,半夜在菜棚还真的捉到了。
曲红她妈叫靖能娣。整个靖家乡姓靖的不乱辈,靖能娣跟靖新华、靖立华、靖国华、靖卫华弟兄四个是一辈的,虽然门远,都是兄妹。
“你自己有老公,靖老二还不够你用吗,咋能打俺的主意。”靖能娣扭住野嫦娥马莹,越说越气,破口大骂,寻死觅活。
这一弄,搞得马莹头好大。后经西海龙王王丁作中,给了靖能娣五百块钱精神损失费作为了结。
曲忠被靖能娣的这一通大闹,脸上实在挂不住,嫌丢人,回家就喝农药自尽。虽经抢救,曲忠活了过来,但他去南方打工,一走就杳无音讯。靖能娣只能寡居。
当年,靖能娣生下曲红后,得了产后风,不敢再生。身边就一个人曲红,种好地,农闲偶尔跟人打零工,生活倒也勉强维持。
吕家兄妹住了几天,了解了这么多故事,感到人生无常,唏嘘连连。
这天恰逢星期天,曲红拉着恋人司马新生回家,撞见家有两个生人,不免动问。
吕文雄、吕文英住了好多天,知道这家人不坏,也就实言相告,这是在躲藏,事儿过了再回家。
司马新生跟叔叔咬断筋司马万,及金刚钻儿张午,参加了甲鱼武会阵营。而且经司马琴说合,司马新生辞了赵国旅社的工作,也到了陈堡武馆上班。
他被馆长刘学平带在身边,常常耳提面命,悉心开导。加之司马琴现身说法,以成为正牌教练为目标。他这段时间深入研习华拳,也要做司马琴那样的人,渐渐也就戒绝了行窃。
司马新生一听吕文雄、吕文英的这些经过,趁着武馆要扩招,缺教练,感觉应该将兄妹俩推荐给刘馆长,何不就此重新规划人生。
他把这个想法跟曲红一说,曲红一百二十个赞成。
这话由谁跟吕家兄妹说,更有说服力呢?那除非刘馆长亲自说,他的知名度非常之高,准行。
第二个星期天,刘学平到了曲红家。
靖能娣一看馆长亲自驾到,这又逢着妮子马上高考,她忙不迭拿出吕文英预支的三百块钱,抽出五十,可劲买酒买菜,一气摆了十二个荤素菜肴,盛情招待。
酒席当然少不了吕家兄妹。司马新生介绍,这就是鼎鼎大名的陈堡县武馆馆长刘学平,吕文雄、吕文英赶忙站立,庄重抱拳,躬身施礼。
刘学平急忙来扶二位:“礼重了,太客气了,请坐,请坐。”
同是练家子,话题多得很,越说越投缘,自然相见恨晚。
人有正道好走,自然会走。除非那些罪大恶极难以撇掉制裁的,他们无法回头。一般人家子弟,没有什么十恶不赦,只要有正道摆在面前,都会积极行动。
刘学平说明心里想法:“武馆准备扩招,新建的教学楼基本竣工,急需武术教练,希望二位能够赏光驾临。”
这把吕文雄、吕文英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吕文英从小跟着哥哥长大,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冷眼,打定主意这辈子都不可能混到正式工作,大不了跟着认识的贼兄弟混点零花钱。刘馆长的诚挚,使他看到了人生新的曙光,顿时热泪盈眶。
刘学平当天中午喝完酒,下午就带吕家兄妹到了武馆,详尽介绍各部门各班级以及教练怎么干。
晚上刘学平安排几个菜,兄弟刘志平、教练司马琴、见习教练司马新生作陪,妹妹刘丽平、曲红今天没课,也来坐在一起。大家边喝边聊,好不亲热。
那就怪了,吕家兄妹明明进了武馆当教练,怎么成了神偷白智臣、辣西施袁一英的座上宾呢?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