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24,南方的小年。
儿时,总是特别期待小年的到来,因为过了小年,就天天都是年了,爸妈开始除尘迎新,陆陆续续准备过年的食物,磨米粉,做豆腐,炸油饼,炒花生,粿麻圆,杀猪宰鸡,伴上噼里啪啦鞭炮后留下的芒硝味,这些都是小时候的回忆,是记忆里无法忘却的年味。其实,过了小年,不光是准备这些,爸妈比平时更忙碌,因为一年到头来过年的钱就靠年底这几天出。
小时候,家里一直很拮据,家里的口粮田很少,四个人吃三个人的口粮,我是计划外生育,出生时不仅罚款连带家里被揭屋顶,连仅有的一缸米都被抄走。从小到大我都是属于白吃的人,后来爸妈还供我和哥哥读书,家里一直是入不敷出,只有到年底了,把养了一年的猪杀了,把鸡给卖了,把鱼塘的鱼干上来卖了,再还去借的债,除去来年开春购买种子肥料的钱,所剩不多的钱就用来过年了。有一年,爸妈放在麦乳精罐子里仅有的留着过年的45元钱,居然也被来家里玩的小孩偷拿,所幸被我发现,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过年了。
想来那时的日子是挺苦的,但,记忆里却只有快乐。爸妈有双魔法巧手,日子再苦却也没有苦着儿女。
随着年龄渐长,哥哥早早就出外学艺谋生了,从哥哥赚钱之后,他便会往家里寄钱,家里的日子也逐渐好起来,但是,哥哥总要到除夕那天才回家,每年的小年只有我在父母身边,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多年。直到我结婚后,老家有个让我极其厌恶的陋习恶俗,就是出嫁了的女儿从小年那天就不能回娘家,直到新年才能回。那几年,常常是爸妈两个人过小年。
后来,爸妈也不在家里呆了,为了年老后儿女负担不那么重,他们都出来找了工作。虽每次过年都回去,但时间都受约束,两个人总是骑着摩托车上上下下,匆匆忙忙。
今年,爸已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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