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亦明回到耀城,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熟悉的是这里的山川树木,乡音乡情,陌生的是城里那一栋栋拔地而起的高楼,和那些新的街道名。
当天晚上,他住在二楼房间——曾经住过十几年的房间,里面的陈设几十年都没有变化,桌子,椅子,床,书柜都是老样子。或许是旅途疲惫,他一沾枕头很快就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上,还不到6点钟,他就被外面叽叽喳喳的麻雀吵醒。他走上楼顶,发现成群结队的麻雀在四周的房檐上来回穿梭,嘻笑打闹;旁边有棵槐树,树梢伸进邻居家的房檐上,树上面也聚集了很多吱吱叫的鸟。
房顶有颗葡萄树,与房子同龄,已经有30多年历史。它的藤蔓从地面一直爬到二楼,在楼顶开枝散叶。可能是后院搭了个棚子,雨水落不进葡萄树下的缘故,这两年陆续有很多枝条枯死。现在叶子长得很稀疏,只结有十几串葡萄。
早上五点多天就大亮,太阳出来后温度逐渐升高。不到九点,天已经很热了。父母说这段时间都是这种高温天气。
没想到天色忽然暗了下来,看来白雨要来了。他回来难得遇上一场白雨。白雨是当地的说法,特指夏天突然而至的大暴雨。
天色越发得暗了下来。没多久,大雨落下,巨大密集的雨点砸在屋顶玻璃瓦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亦明又爬上楼顶观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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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像断线的珠子打在楼顶的水泥板上,没多久脚底下的雨水汇集成一小股水流慢慢流向下水口。此时他闻到一股泥土的清香,这是风带来的雨水浸润尘土的味道。再看远处的山塬都已模糊不清,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白雨来得急去的也快。不到半个小时,雨势渐渐收住,天空重新放晴,气温再次升高。
下午,亦明和刘远去西河边散步。河堤边新修的一条公路还没有通车,现在成为人们休闲散步的好去处。
西河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又干了。他记得去年这时还是碧波荡漾,水草风茂。现在都是一河床裸露的鹅卵石。有些地方还剩有一些积水,有的小孩拿着网兜在捞蝌蚪之类的小动物。
天色渐黑,他俩正坐在河堤边聊天,突然听到水流“哗哗”的声音。两人循着声音朝河滩上望去,只见从远处的河床上冲下来一股水流。水量不大,缓慢而持久,不断浸湿干涸的河床,淹过大小不一的鹅卵石,漫过最低处河床后,一直朝下游流去。
刚才还在河床上玩耍的人们,急忙躲避水流,还好水势不是很大,就像谁开玩笑泼了一大盆水。
这水应该是上游桃曲坡水库开闸放的水,因为今天上午下过一场大雨,这会可能是泄点洪。
没过多久,两人就闻到河面上传来阵阵恶臭味儿。原来这是水流冲进那些水沟里,把里面的臭气全部荡漾开去,散发出来。
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只要河水一直流着就永远不会变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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