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尘弥散,渐渐清晰,现出了人影。
“抱歉,抱歉,人太多了,没停稳。”是卢生的声音。
灰尘散尽,地面上十几个人躺在血泊之中,土刺贯穿了他们的身体。
“大家有什么遗言吗?”卢生笑眯眯地问道,与请客人喝黄粱一梦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宾客都惊骇到说不出话。
“没有遗言吗?”卢生问道,“那就去死吧。”话音刚落,泥土化为数不清的刺从地底钻出,一个如同豪猪的泥偶从土中突出,喷射出土刺。
客人四散,有的往楼上跑,有的像无头苍蝇一样抱头乱串,刚刚狂躁的秃头,吓得站着不动。阳躲在厨房,影和会长进去要把他拉出来,拉到楼上去——往楼上走,才有逃跑的机会,在这迟早是死。
被称为小邢的大汉当机立断,向着卢生冲去。卢生冷笑一声,土墙猛地出现,将大汉震飞,大汉挣扎着要爬起来,却发现腿已然被土刺刺穿。
客栈中一根土刺四射,一根正朝陈彗面门飞来,陈彗感死亡的临近,慌忙拿手去挡住,剧痛使陈彗神经紧张,但却无暇顾及疼痛,又有根土刺向胸口袭来。
不要死,不能死,我要回家,陈彗不争气地想,我不想死在这里,谁能免我一死吗?
土墙蓦地出现,挡住了土刺。“什么?”卢生惊讶地睁大了眼,“在我的星球上竟能使用意念?”吃惊转化为杀意。
陈彗惊喜自己逃过了一劫,但惊喜又被惊惧所代替。土墙遮蔽了视线,让陈慧能够不看卢生从而集中注意力。陈彗集中精力,像刚才一样想着,想着凝聚土盾。
“滋滋”沙土聚集的声音令陈彗不安更甚,似乎有什么要来了。陈彗终于又造出了一层土堡垒,将自己围住。
“小心!”小邢大叫。陈彗退到一侧,祈祷攻击不要打到自己。
“嘭”巨大的土箭刺穿了堡垒,鲜血飞溅,土箭打到客栈墙上,刺出一个大洞。土垒倒塌,陈彗捂着肩膀,灰头土脸的。若非小邢提醒,恐怕陈彗早已命丧黄泉。
土刺再度出现在那土偶上,另一支弩箭也逐渐成型。陈彗无论怎样努力,都只能造出一层薄薄的壁垒。
箭与刺一起袭来,陈彗仍在努力,快呀,快点,我不想死,谁能救救我!
“咻”,一箭发出,却是从厨房门口发出的。卢生往侧边一闪,土箭和土刺都土崩瓦解。
“谁?”卢生看向厨房。“你的老朋友,”会长从撩起门帘,缓缓走出,正气凌然地喝到,“猖狂卢生,何故杀人。以为忠信,反为屠夫。”
“杀人?”卢生笑道,“我们还算人吗?早点死了,岂不快哉!”卢生说着闭上眼,制造了三根泥柱旋转交错。
“是人非人,无需你言,”会长一顿,“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你已经偏离了人的轨迹。”会长扬起手,同样有三根泥柱开始急速旋转。
两相对撞,爆出阵阵烟尘。“我本不愿杀生,何必自取灭亡!”会长说着用土垒保护起了其他被土刺击倒的人。
“你能杀得了我再说大话吧。”卢生闭着眼冷笑。
“呃呀。”卢生被数根土刺击中,原来正在他们交谈时,陈彗努力做出了土刺,出其不意地刺向卢生。
“呵哈哈哈!”卢生狂笑着,“自从来到这里,好久没受过伤了!用意念杀人果然比不上在生死间博弈的快感。”身旁三根泥柱更加快速地旋转并迸射出去。会长轻笑一声,仿佛必胜无疑,身旁泥柱也发出阵阵破空之声。
两相对撞,声似大楼倒塌般,肉眼可见,卢生的泥柱压倒性地冲破着障碍。卢生同时制造了厚厚的土墙只留下小孔来观察,以防陈彗偷袭。
“噗。”会长被击飞,口吐鲜血,倒在厨房边。
卢生冷笑道:“不过如此。”一边说着,一边快速凝聚弩箭,准备给会长最后一击。
一支稍小的弩箭贯穿土墙,擦过了卢生的手臂,“差点忘了你。”
陈彗也不想这样无能,但他也很无奈,毕竟在这样的剧痛,任谁应当都难以集中意念吧。令陈彗吃惊的是卢生身旁的弩箭没有消失,反而又开始凝聚更多弩箭。卢生瞥了一眼那大洞,“看来你意志不怎么坚定呀,造物都这么无力。”
“佟”五条石柱将卢生锁住,同时侧面撞来一根,将弩箭摧毁,一切在瞬息之间完成。
“固执于地,望不见天,可悲可悲。”会长用微弱的声音说。原来会长只是幌子,阳才是真正的进攻者。
“谁!是你吗!你伤成这样还能使用意念?”卢生疯狂地吼叫,“到底是谁,我的星球上应当只有我能使用能力!”
阳探出头来,没理会卢生的问话,说道:“你最好乖乖把我们送回去,不然我就把你杀了。”
“小屁孩,哼哈哈哈,”卢生依旧那样疯狂,“我竟会被小屁孩打败。”
“喂,被废话了,快说怎么出去。”阳着急地问。
“你杀过人吗?”卢生自顾自地说,“你就别在那说大话了,送回去是送到哪?到那破世界?哈哈哈,你们不懂,你们不懂!”
“不懂什么?你什么意思?”陈彗这时也有了底气,“你对这些彗星和游戏世界知道些什么?”
陈彗想回去了,不想在这危险的地方停留,也不想再去欣赏什么风景,吃什么山珍海味,现在他只想着回家,在温暖的床上赖床,吃家常菜,在电脑桌前消磨光阴。一切熟悉而美好的回忆让陈慧想要知道一切的真相。
“游戏世界?看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就透露一点吧。”卢生突然冷静下来,氛围由狂躁变为阴冷,“我既是卢生又非卢生,我既在这彗星上,又脱离这颗彗星。就像每个人生活方式不一样,每个世界有每个世界的行事方法。我来到这里,不会是偶然:你们出现在这,也是必然。但我们在这里,我们在这世上的理由是什么—— 你们下黄泉就知道了。”卢生语气突然一转,客栈内各方土柱突起,分别向阳和陈彗袭来。
“小心!”会长竭尽最后的力量大叫,却无力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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