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作者: 黄小丽的私人订制 | 来源:发表于2019-04-17 01:06 被阅读23次
    北极光

    她站在镜子面前试戴新买的内衣。两条倒瓤的老丝瓜掉在胸前,不用钢圈泡沫固定,它们就像浸在水里的泥巴,瘫软在那里,不成形状,扶都扶不起来。

    褐色的斑点,已成燎原之势。从局部包围整体。就像夏日晴朗的夜空,星星密集的排布,让人眼花缭乱。

    时间就像乳沟,挤一挤总会有的。她从前胸到后背,从锁骨到肚皮,刀刮一样,终于聚拢了两小堆面团。把它们塞进罩罩里,没了鼻子没了眼,就像鹅卵石淹进海水里,隐藏了踪迹。

    腰部就像敷了一层奶油,向外凸起,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滴落下来。甜甜腻腻的,让人倒了食欲。腆着的肚皮,高高超过了带着口罩似飞机场的胸口。

    她十分厌恶的看着,仿佛那是别人的身体,跟自己毫无关系。她不爱这身躯壳,只是不得已披着而已。她为自己叫屈,她不是一直都这么的,曾经的美好和纯净都留在了回忆里。

    高挑纤细的身材,没有发育完全的胸,青涩含蓄,枝头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柔媚娇羞。小腹平坦,地势低洼。肋骨和髋骨就像四座隐隐约约的山峰,中间是开阔的谷地。

    脸色清亮白皙,脸皮薄透,血液在毛细血管里流动得生猛,红色在不经意间冒了出来,像熟稔的苹果,燃烧的晚霞,也像白亮晶莹的雪域,凸显出一抹厚重的高原红。

    直到一张犁插进了土地,就像鱼儿畅游在了水里。她是那样的欢喜,就像一声响雷带来了春的信息。水乳交融,琴瑟和鸣,执子之手与子白头。

    如果能一生在这种梦里不醒来就好。但所有的美好与繁华,在时光里一点点漂白,褪色,就像是一场莫须有的幻觉。

    当她最后知道,那把犁早已为别的土地耕种,那里植物蓬勃葳蕤,长势喜人。而自己的田土早已焦干,作物萎黄,灼热的太阳光直射到头顶,真正是晕头转向了。

    她一时不明白,水润多汁的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退变成搁浅在岸边的死鱼的。她把他捧在手心,以为这样才是交互了彼此。她省吃俭用,从此后只有“我们”,没了”我”,以为这才是爱的真谛。

    她一直以为,身体的链接就是心无保留的无缝对接。她以为做一次,心就能靠得更近。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和她早就合二为一,密不可分。

    她看着自己荒芜的身体,终于明白,自己已经被无情的榨干。没有了所谓的爱,就像没有了脊梁,其实她早就被抽了脊髓。从俯视、平视、仰视,到匍匐,跪舔,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完成了从将军到奴隶的转变。

    当她为了家庭生计奔波,蓬头垢面,完全不计形象的时候;当她像个火炮一样一点就燃,霹雳啪啦,喋喋不休的时候;当她对着生活心生抱怨,眼高手低,不愿努力,不求进步的时候。她从这里开始就不再爱自己了。转身又把自己的挫败和希冀通过性作为桥梁转嫁到对方身上。

    天平开始倾斜,自己却不自知。直到一日触底,犹如釜底抽薪,方恍然大悟。自己都不爱惜自己了,怎么可以指望别人的爱能超越自己。男女关系中,男人伸缩自如,女人也一样要进可攻,退可守。不可轻易举手投降,放弃自我的领土完整。攻城掠地是雄性的本能,就像熊不会对装死的猎物感兴趣。

    什么时候都要握紧手中的旗帜。顺风时迎风招展,色彩绚烂。背风处,可另立山头,以此为志。

    那怕容颜尽失,依然可以威风凛凛,从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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